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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自然是在九英园用的,饭桌上,一群小弟子排着队来见过沈清昼。

这位小师叔虽然人不在琴川,可琴川到处是他的传闻,他们几乎从进琴川起便听着他的名字长大,一个个看他的眼神颇多仰慕。

这种仰慕崇拜的眼神有些似曾相识,沈清昼觉得奇怪,还不等他开口问,便凑上来几个期期艾艾的少年。

“师叔,您当年自己写的请假条,真的连祭酒都分不出真假吗?”

“师叔,听说您当年经常逃课还考第一,怎么考的呀,能不能也教教我?”

“师叔,夫子们当年真的罚你给整座后山的树浇水吗,那怎么浇得完啊?”

……

沈清昼听得眼神渐凉,往四周扫了一圈,慢条斯理地问道:“你们师父平日里就是这么说我的?”

话音刚落,桌上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那几个小弟子见机不好,立即改口道:“也……也不全是!师父还说当年小师叔聪慧过人,过目不忘,是琴川从古至今最聪明的学生!”

沈清昼轻哼了声,他才不信呢,仗着他人不在琴川,也不知道背后编排了他些什么。

他想着,目光盯住了对面坐的晏沐阳。

晏沐阳性子最是活泼,沈清昼估计大半传言都是他传出去的。

被他杀气四溢地盯着,晏沐阳心虚地咽下了口中的饭,又看了圈周围的师兄弟们,决定舍身取义一回。

“小师兄,听说你跟盛王是在战场上认识的?”

这话一出口,饭桌上悄悄竖起了好几双耳朵,一群人假装往嘴里扒着饭,实则都在认真等着听下文。

沈清昼入门早,虽然顶着大师兄的名头,可论起年纪来,倒是师门中最小的一个,在座几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自然会担忧他如今的处境。

他们来时便听说小师兄被盛王强抢进了盛王府,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这几日几乎是日夜兼程,可没想到进了梁京,听到的都是盛王极其宠爱小师兄的传言。

他明明差点死在小师兄手里,怎么可能一点缔结都没有?

还是说,那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他们必得弄清楚盛王的用心,若他不是真心待小师兄好,那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们都得将小师兄带回琴川。

沈清昼自然知道他们在担心些什么,当即轻快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在战场上就相交莫逆。”

郁长风吃饭的动作一顿,差点呛着自己。

相交莫逆?

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晏沐阳也有些疑惑,继续问道:“可我怎么听说,你那时差点要了人家的命呢?”

他说着朝郁长风看了眼,满脸狐疑。

沈清昼却毫不心虚。

“话虽如此,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生死之交呢?”

他说着还不忘戳了戳郁长风,问道:“对吧?”

郁长风听见晏沐阳问起了他们之间的过往,正有些紧张,生怕他们挑剔自己强抢沈清昼的事,又听见沈清昼问他什么,想也没想,下意识便点了点头。

“对。”

点完头才察觉沈清昼方才都说了些什么,紧绷的唇角终于露出几分笑容。

沈清昼在护着他。

他悄悄朝沈清昼望过去,沈清昼轻轻挑了挑眉,神色得意。

左顺弈看着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叹了口气。

沈清昼是他养大的,他最清楚不过,既然会在他们面前维护盛王,便是已经做好了决定,要为了他卷入到梁国朝堂的暗流中去了。

也罢,从他退出学宫那日起,便一直走在一条艰难的路上,如今也不过是更艰难了些,他自己都不在意,他们这群并未尽责的师长,又能如何置喙。

午膳结束,左顺弈亲自将两人送出了九英园,他站在门前,又看了沈清昼一会儿,从袖中取出一个一掌来宽的木匣递给了他。

“这是你当年写下的治国十六策……”

左顺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并一些别的东西。”

“等回去之后,你自己好好看看。”

沈清昼面皮微红,双手接过盒子,赧然道:“师父莫要取笑我了。”

他当年年少气盛时写下的东西,没想到左顺弈还替他留着,虽然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当年都写了些什么,可大约只是些纸上谈兵,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再看。

左顺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为师并不是取笑你,你当年的国策亦有可取之处,只是若想推行下去,阻力极大,不是如今的你能做到的。”

“好了,先回去吧,明日若是有空,为师会去一趟盛王府,若是有什么话要说,也等到那时一并问我吧。”

他说完,又转脸看向郁长风。

“清昼性子倔强又任性,这些日子多谢殿下护他周全。”

郁长风冷不丁被点到,连忙摆手,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不不,他很好,特别特别好,是我该谢才是。”

左顺弈深深望着他,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这孩子倒确实有一颗赤诚之心,想必清昼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甘愿留下,为他泥足深陷。

只是不知前路如何,终究还是令人担忧。

……

回府的马车上,沈清昼怀中抱着那个小木匣,眼底是掩不住的开心。

他离开琴川已久,如今却在梁京再见到故人,虽然有些替学宫担忧,却仍是高兴居多。

郁长风也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看左顺弈的意思,想必没有嫌弃他想要棒打鸳鸯的意思。

说到底还是因为沈清昼愿意在师长面前维护他,琴川见到了沈清昼的态度,才没有过多为难。

沈清昼怎么会对他这么好呢?

他抱着沈清昼,忍不住地在他身上蹭蹭。

沈清昼静静在他怀中靠了会儿,动手打开了临行前左顺弈交给他的木盒。

“我都忘了当年写了些什么了,师父怎么还把它带来了,不够丢人的。”

郁长风也探头去看:“正好给我拜读拜读,虽然无缘看见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可能看到你写的文章也不错。”

沈清昼含笑从里面取出来一卷边缘有些发黄的旧纸,正要展开,却看到盒子底部还躺着一块熟悉的玉佩,嘴边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是岁寒令。

持令者能凭此代表琴川学宫,多半在学宫祭酒手中,有时也会提前交给下一任祭酒,凭此令暂代祭酒之职。

可无论如何,都不该被交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