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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周雅站起身，拎起挎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到一楼时，正好与宋琴雪面对面相遇，较好的相貌，让周雅脚步一滞，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
目光对视。
宋琴雪瞬间收回目光，微低下头。
周雅问道：“你是雅雪科技的员工，在这里上班？”
宋琴雪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算是吧。
或者应该叫老板娘。
周雅眼中诧异一下，旋即好心提醒道：“从这里辞职吧，你的气质很好，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这家公司产品不行，没前途。”
“公司的老板也不行，待在这里，学不到东西，得不到成长。”
她可没胡说。
她毕业五六年了，从实习生一路上晋升到中高层，见识广，什么样的人没接触过。
与创业中的学弟学妹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像方鑫这样傲慢的，却是第一次见，所以她对方鑫的感观，特别不好。
一般而言，就算不愿意卖，也应该婉言回绝才对，给双方都留有空间。
哪有像方鑫的，先是出言挖苦她，后面更是直接回绝送客，连理由都不给，太不尊重人了。
宋琴雪憨愣了一下，旋即抬起头，目光直视周雅，眼眸中充斥着倔强，厉声回怼道：“我不准你这样，说，方鑫哥。”
“方鑫哥人比谁都好，元旦，他公司的员工不光放假，还有礼物。”
“他做的东西，也是最好的。”
“是你看不起方鑫哥，方鑫哥辛辛苦苦地研发的斗音，你却想以区区八十万就买断它，方鑫哥才不会卖。”
“投资，方鑫哥一定会有的。到时候斗音会是你们仰望的存在。”
周雅傻眼，她只是忽然间来了兴致，想劝导宋琴雪‘迷途知返’。
怎么就遇到一个方鑫的忠诚支持者，说的话，还让她酸酸的。
元旦放假，还有礼物。
而她呢，苦逼加班，事情还没办成。
人比人，气死人。
周雅郁闷一下，但很快调整回来，摇头笑道：“原来你一直在偷听？呵呵，斗音拉不到投资，心疼了？”
“别急，这还只是开始，顶多还有两个月，斗音就会被拍死沙滩上。”
说完，周雅迈着猫步离开，还特意摆弄了一下她的名牌包包，和手镯。
宋琴雪一眼没看，她的眼中，只有对方鑫的担心。
没错，方鑫和周雅的谈话，她全听见了。
但，不是故意的。
元旦佳节，为了能和方鑫一起共度元旦，她今天特地拜托室友，画了一个淡妆，为的就是给方鑫一个惊喜，因为方鑫曾好奇说过，想看看她化妆的模样。
她期待了一天。
但，下午方鑫却电话说有急事暂时过来不了了。
知道是因为雅雪科技有状况。
宋琴雪理解，但不能接受。
无论怎样，她都想和方鑫一起过元旦，一起迎新年。
所以，方鑫不能见她，那她就去见方鑫。
她去了一家京都有名的饺子馆，排了很长时间的队，买了饺子，一直晚六点，才赶到雅雪科技，刚好听见方鑫与周雅的谈话。
下意识的，她偷听了下来。
原来方鑫哥的压力，一直那么大的吗？
此时，方鑫也听见了楼下的动静，过来正好看见宋琴雪，“琴雪，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过来了？”
与此同时，快步上前，扶住宋琴雪的身子，牵住她的手，将她往二楼带。
一楼装修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毛病，门口漏风。
京都虽然不比东北，但寒风吹拂，还是非常冻人的。
二楼。
方鑫将宋琴雪安排在沙发上，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药茶，这是他考虑到雅雪科技女性居多，专门去中医院配的，价格不菲，有暖身凝神的效果。
“趁热喝，暖暖身子，外面那么大的雪，过来冻坏了吧。”方鑫柔声道。
宋琴雪摇摇头，先是听话地喝了一口热茶，旋即说道：“方鑫哥，你不要听刚才那个女人胡说，你的斗音是最好的，未来一定会风靡全球，你要相信你自己。”
方鑫好笑一下，揉了揉宋琴雪的额头，瞪她一眼，说道：“知道了，偷听鬼。”
“少担心我，你看我像被周雅打击到的人？倒是你，总是不听我的话，这么冷的天，早说过就在寝室，还非要跑出来。”
宋琴雪脸红一下，弱弱说道：“我，我想方鑫哥了，我还给方鑫哥带了饺子，你等一下。”
说着，宋琴雪小跑下楼，很快，提着一个保温盒跑回来。
然后，脸上露出笑容，献宝一样，将保温盒打开，露出一个个白玉般的饺子，“方鑫哥，吃饺子，我听说室友说，北方重要的日子，都要吃饺子，吃了有福气。”
方鑫一眼就看出，饺子出自‘家缘’，他在京都待了多年，经常吃‘家缘’店的饺子。
那边很远，生意很好，一般都需要排队。
方鑫伸出手，将饺子放下，坐到宋琴雪旁边，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批评道：“南方人吃什么饺子，以后不准跑那么远买饺子了。”
“你要是想吃了，我，给你...包。”
宋琴雪狐疑一下，方鑫哥会包饺子吗？
两分钟后，随着方鑫手上的小动作越来越多，宋琴雪面红耳赤，身体越来越软,“方鑫哥，别，饺子再不吃，要凉了，凉了不好吃。”
同时伸出手，握住方鑫的手，阻止了方鑫继续使坏。
方鑫扫了一眼，饺子确实要凉了，也不再继续‘捉弄’宋琴雪，将她松开，端起饺子。
“啊...”
方鑫用筷子夹起饺子，喂到宋琴雪嘴边。
宋琴雪没有拒绝，红着脸张口，接受方鑫的投喂，心里喜滋滋的。
同样的，她也拿起筷子，给方鑫投喂饺子。
窗外大雪纷飞。
室内暖色的灯光下，方鑫和宋琴雪不嫌麻烦，相互投喂饺子。
有时吃到韭菜馅，方鑫还会故意哈气一下。
饺子吃完，宋琴雪收拾碗筷。
方鑫笑着说上个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却忽然从背后变出一个粉色的礼盒，在宋琴雪眼前晃了晃，“琴雪，元旦快乐，这个送给你。”
他今天虽然忙了一点，但礼物什么的，可没忘。
宋琴雪憨愣住，目光落在粉色的礼盒上，满是甜蜜，没一会儿，眼角流出几颗泪水，开心到哭了，“方鑫哥，谢谢你。”
宋琴雪接过礼盒，像宝贝一样，将其抱在怀里。
方鑫嘴角上扬，开心地笑了起来，“快去试试看，看合不合适，我第一次买，没经验，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好看，肯定好看。”宋琴雪想也不想地回道。
然后笑着小跑进隔壁的休息室。
方鑫给她送的礼物，是一件冬季羽绒服。
没一会儿。
宋琴雪微低着头，扭扭捏捏地从休息室走出，站在方鑫面前，怯弱弱地问道：“方鑫哥，好看吗？”
方鑫早就痴迷住了。
雪白色的羽绒服，在这个冬天与宋琴雪很搭，那种自带病弱的气质，让她看上去，像是雪天里偷跑出来的雪精灵，美轮美奂。
“抬起头，转两圈。”方鑫下意识喊道。
宋琴雪犹豫一下，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方鑫对视，身子也动了起来，还将小手摆动起来，翩翩起舞。
“好美。”方鑫眉眼含笑，站起身，上前一把搂住宋琴雪的细腰，将她整个身体甩动两圈，同时承诺道：“琴雪，你放心，给我五年时间，不，三年就够，我娶你。”
突如其来的爱意，让宋琴雪呼吸一滞，心中甜甜的，默然点头道：“我相信你，方鑫哥。”
好半天。
一直到累了，方鑫才将宋琴雪放下来。
两人又在一起温存了好久，说了好多悄悄话。
九点半。
两人离开雅雪科技，方鑫送宋琴雪回宿舍，临走时，宋琴雪还非要将已拆开的礼盒带回去，无论方鑫怎么劝都劝不住。
宋琴雪只是抱着礼盒，对方鑫的话默默摇头。
十点。
窗户玻璃，宋琴雪目送方鑫走远，看了看身上的羽绒服，心中甜蜜的同时，还有那么一丝小小的难过伤心。
雅雪科技，有两个礼盒。
一个是给她的，还有一个...
她都看见了。
---分界线。
夏国政法大学。
女寝宿舍楼下。
方鑫找宿管阿姨借了工具，往手上哈了一口气，旋即大干特干起来，将雪滚到一块。
宿管阿姨站在一旁，一边嗑方鑫买的瓜子，一边说道：“不行不行，太矬了，头要可爱一点。”
“方鑫是吧，不是我说，堆雪人表白这一套，每年冬天少说都有二十个男生用。”
“就你这堆雪人的技术，连前十都进不了。”
方鑫一脸尴尬。
特么的，他打过雪仗，划过雪，但堆雪人，还真是头一回。
至于以往为啥没堆过雪人，主要是觉得没啥意思，不好玩。
方鑫堆雪人的方式简单粗暴，在地上滚了三个大雪球，将它们按大小依次重叠起来，就组成了雪人的腿、身子、头，然后将扫把和铲子，插进身子，算是两条胳膊。
最后，随便画了五官。
全程就耗去五分钟。
但，犹豫一下，方鑫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唐诗雅打电话，而是又花了近二十分钟，对雪人进行修修补补，一直到他觉得满意为止。
“喂，诗雅，下楼来。”方鑫给唐诗雅打去电话。
“啊，你今天不是有事吗？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唐诗雅又惊又喜。
很快。
唐诗雅下楼。
远远的，就看见方鑫站在雪地里，旁边还有一个可爱的雪人，方鑫一只手撑在雪人，另外一只手在朝她挥手。
一阵寒风吹过。
看见雪人的瞬间，唐诗雅感觉眼睛里进了沙子，她揉了揉，脸上带笑，但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噗...
唐诗雅小跑上前，扑进方鑫怀里，紧紧抱着他，右手握拳‘重重’地捶打方鑫的胸膛，哭声道：“方鑫，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前两天，一直没堆过雪人的她，说元旦想要一个雪人。
原本，她是想元旦和方鑫一起堆雪人的，但方鑫临时有事，令她不得不放弃掉这个想法。
在心里，她是不怨恨方鑫的，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让她比同龄人成熟、懂事，明白方鑫是事出有因，但内心深处，不可避免的，还是有那么一丝丝难过和遗憾。
堆雪人，是她期待很久的事情。
但眼下，只有满满的感动。
原来，方鑫一直都记在心上，那怕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还要跑到她学校，来满足她这个幼稚的愿望。
一时间，唐诗雅心中被甜蜜填满。
“傻瓜，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方鑫瞪唐诗雅一眼，宠溺道。
那她呢？
唐诗雅心中下意识问道，一闪而逝，或许她真不该那么自私，不该那么贪心。
唐诗雅将头埋在方鑫怀里。
她的心很乱很复杂。
方鑫的种种行为，让她离不开方鑫。
但，她很成熟，她很明白，有些错误的事情终有被纠正的一天。
这段时间，她和宋琴雪看似在和平相处，实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或许说是三人在自欺欺人。
梦，终有醒的一天。
唐诗雅抬头，目光直视方鑫，下意识地问道：“方鑫，我们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害怕，害怕我们都...受伤。”
方鑫沉默一下，他自然知道唐诗雅话里的深意，“为什么不可以呢？只是有些委屈你们了，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办到的。”
这算是直接告诉了唐诗雅，他的选择。
话很渣。
唐诗雅没有大吵大闹，相反她还是挺喜欢方鑫的坦白，至少不用心里猜来猜去难受，又或者说，这些日子，让她认命了。
既然离不开，只能是...认命。
对于像她这样拥有不幸人生的人来说，能遇到方鑫，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奢求太多。
“嗯，我相信你。”唐诗雅轻声道，扫了一眼旁边微笑的雪人，默声道‘幸福就好’，随后闭上双眼，眼角流出几颗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