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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黎川穿好仙考特定的衣物,挂好困身铃,揣着霍钰送她的小镜走出门来,便看见一人站在她门外那颗石榴树下,仔细瞧那一个个小巧可爱的还没成熟的小果子。

石榴果色泽明艳,在苍绿的枝叶掩映之下缓缓生长。

“文烁君这是要亲自送考?”黎川步下台阶,说道。

洵安转过头来,故作认真地摇摇头,“不是,我是来瞧这果子熟没熟。”

“那您慢慢瞧,我赶时间去考试了。”黎川摆摆手一步腾云。

洵安从她身后追来,说道,“别这么小家子气嘛!”而后一翻掌,手上多了一个笼屉,另一只手端起一只瓷盅,“进了万象镜,可就没有吃的了,先吃两口解解馋。”

黎川停住脚步,揭开笼盖,里头是四枚花色不一的精巧面点,其上依次篆有“金”“科”“登”“第”的字样,还热腾腾的冒着白气。

“状元糕,凡间习俗,科考前,要吃状元糕,图个彩头。”洵安说着又递上瓷盅,“鱼汤,如鱼得水。”

黎川不由笑了,拿起一枚面点,蓬松柔软,“这么隆重,后面还有一场呢!你可还有别的花样?”

洵安看她咬下一口状元糕,说道,“花样嘛!新奇叫花样,现在告诉你,可就不是花样了。”

万象镜前,又是人声鼎沸,考的人比上次少了,送考的却比上次还多。

上次除妖考出了问题,这次九重天也是慎之又慎,不仅五司同时监考,监神司也派了人在近旁盯着,生怕又出纰漏。

洵安陪着她在结界外等候,侧耳说道,“其实这次还有别的任务交给你。”

黎川喝了最后一口鱼汤,将瓷盅还给洵安,道,“我知道,放心吧!里面的情况我会时时盯着。”随后从怀中摸出小镜,“铎辛君亲制。我试过了,不管加上什么禁制,都不能遮挡它与外界联系。”

正此时,小镜发出光芒,黎川手指一拂,霍钰的脸就出现在镜子里。

“师妹啊!最后再试试这镜子好不好用。”他一边说,一边举着镜子在殿内转悠,让他们看到了考试将用的浮生镜,“喏,这镜子不是你当初考时用的了。为防万一,昨晚临时在五面浮生镜当中抓阄出来的,又临时造界,造了一夜,可给我累坏了。”

“辛苦师兄。等我出来请你喝酒。”黎川说道。

洵安挤到镜前,填上一句,“南承宫还有不少藏酒,我们俩请铎辛君喝个尽兴!”

霍钰灿烂的笑脸瞬间就僵在了脸上。

“云阳君!”一个熟悉的声音远远把黎川的表情也叫僵了。

黎川没回头,甚至把头埋得低了些,跟洵安说,“开考时间快到了,我们先进去吧!”

“我倒是能先进,你怕是要再等等。”洵安笑道,一副见死不救的嘴脸。

黎川使劲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身后的人已经逼至身后。

洵安当即一个转身将黎川隔在身后,背着的时候轻拍了一下她的腰,示意她先溜。

黎川会意,脚底抹油地往前挤去。

“诶诶诶!云阳君!”慕荷还要去追,但神君已经站在她面前,她必须得行个礼,“见过文烁君。”

慕荷行完礼就想走,洵安却开了口,“你叫慕荷?”

慕荷不得不停住脚步,答道,“回文烁君,是的。”

“先前在云桑就是你吧!”洵安继续说,就好像之前将人家收进袖子里的不是他,全然不管慕荷正伸着脑袋张望黎川的背影,心思完全不在这处,“她常同我提起你,说你聪慧勇敢……”

“云阳君夸我!”慕荷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从前并不是很会同小姑娘说话,倒是在萧洵安那一世,掌握了些技巧,“嗯,是啊,常夸!还说要不是因为你是木灵,都想把你招进南承宫了。”

“那云阳君为何躲着我?”慕荷的小脑袋写满了疑问。

“没有,哪有!方才她正用镜术通讯谈公务呢!”洵安张口便来。

慕荷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

洵安继续扯闲篇,“镜子你可带了?这场仙考需要的。”

慕荷点点头,从挎包里拿出了一块脑袋那么大的手持铜镜,“带了带了!”

这么大一块镜子带进考场,倒也不是第一次见,就是这镜子有些古旧,符文磨得差不多,怕是以慕荷的法力,用起来会不大灵光。

他伸出手,动了动手指,“拿来我瞧瞧,可符合入场要求。”

慕荷恭恭敬敬双手奉上,她自己也知道这镜子大了些,可她这种天生地长没个父母依靠的小花仙能修行至此已经很不容易,这些身外物实在无甚长处。

洵安拿着镜子前后翻了几下,不动声色地以灵力加持了符文,自然地还给慕荷,“嗯,可以。黎川最近颇劳累,这次又有任务在身,我本还担心,见到你我便放心许多。”

慕荷一听任务两字,腰板都直了些,脑子里转了几个圈,“云阳君这次是有秘密要务?”

“嘘—”洵安轻声提醒,“上次出了状况,亏有她在。但天下邪魔一日不尽,我等便一日不可安枕。她的要务,我们相信她能完成。而你眼下的要务,便是在这仙考之中崭露头角,位列仙班,将天下太平共担于肩。”

慕荷听完这一席话,感觉身上的血都沸腾着,郑重地点点头。

仙考马上就要开始了,洵安最后找到黎川,从她身旁路过,悄悄握了一下她的手指。当先进了大殿,站在了五行司唯一空缺的位置上。

霍钰开玩笑道,“上次五行司聚得这么齐整还是冰封之界崩破之时,转眼都有五百年了。你说是吧?湘广君。”

站在他身边的,是向来深入简出的司水神君湘广君,也就是晴川的顶头上司。这位可是出了名的“神难见”。事务件件办得漂亮,可要说喊她出席什么公共场合,那一般就是晴川出面了。

湘广君看了一眼刚刚归位的洵安,想将这锅推一推,道,“是啊,文烁君闭关三百年终于出关,这要是还没醒,我们如今也是聚不齐的。 ”

洵安虽是最后一个到,但丝毫没有不好意思,说道,“这五百年的锅,我可只背三百年。”

湘广君吃瘪,笑道,“哎呀!果真是太久不见,我都忘了文烁君的嘴巴比枪还利的忠告了。”

洵安一笑,道,“诸位抬举。”

司木之神蘅芜君,司火之神文烁君,司土之神后申君,司金之神铎辛君,司水之神湘广君五神合围浮生镜,共同解开了最后一道禁制。

开始的钟声敲响,结界莹亮光彩。

考生一个一个凭腰上的名牌走进结界,黎川进入时看到了在结界口上检查戒备的彦平君,与她打招呼,“幸好今年有你,不然里头还有操心的。”

“就这么放心我?”黎川笑着应答。

彦平君难改八卦的嘴,“你在里头,有些人盯得就格外上心,我们可不就偷闲了。”

黎川便以牙还牙道,“我姐同我说,晚些会来替湘广君,你确定要偷这个闲?”

彦平君改口道,“瞧你说的,我们监神司哪有偷闲的人啊?”

黎川挥挥手,“您忙着,我进去了。”

大殿内,一面二丈高的镜子立于殿中,五彩光华由其中散发。这便是他们即将进入的浮生镜。

浮生镜与万象镜不同,万象镜可显万物,但一切都是幻象,所见皆为虚妄。

浮生镜则不同,其中所建是另一方微缩天地,水可饮,物可食。同样的,攻击也是真正带着伤害的。在其中受击,会真的受伤流血,甚至死亡。

但既然是考试,铎辛君手下也有轻重,不会真的要了这些考生的性命。考生想放弃,对镜念诀便可即刻出局。

考生在大殿聚集,除了看到难得一见的浮生镜,也见到了另一个五百年奇观“五行司首聚合”。

他们盯着五行司首看,金火两位神尊却盯着黎川。霍钰喜盈盈地朝黎川招了招手,被洵安揶揄道,“收敛些吧!生怕别人不说黎川与考官熟识。”

霍钰并没有顺从地收敛表情,目不斜视地小声说道,“难道我不打招呼,旁人就不知她是我师妹?欲盖弥彰。”

既然如此,洵安直接从高位上凌风而下。

黎川看这架势是直奔她而来,不由后退一步,通灵传讯,“别来别来别来!”

可洵安并没有听她的,径直走到她面前,手中亮出一枚小小金铃,“你的困身铃忘带了。”

黎川不可置信,她早上分明将困身铃系在腰间了,可低头左右一看,腰间确实没有!

也不知洵安是什么时候从她身上摸了去,就等着当众演这一出。众人视线都聚在此处,黎川气急,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伸手去拿金铃。

洵安却快一步落手,直接将铃铛替她系在腰间,动作暧昧,实难避嫌。

“果然还是这一对看着顺眼!”

“什么?她不是同西海的谁定亲了吗?”

“你还不知道呢!早退了!东海龙王亲自去挑明了退的亲。”

“当初根本都没定,都是那个符桓四处宣扬。还在文烁君面前小丑跳梁,弄得十分难看。文烁君当场便拆穿了他,亲口说与云阳君早已定情。”

“居然是这样,我就说云阳君怎会嫁那样一个毛头小子!”

“我说这两位神君这样亲近,也不怕人说。原来早就是伴侣。”

“不然呢!他们都是互掏丹元的情意了,总不至于是你我这样的兄弟情吧!”

在窸窸窣窣的闲言碎语中,洵安顶着一脸得意,款款走向高位。

霍钰拿不出什么好脸色,开口说道,“各位考生检查随身物品,确认无误,举镜示意。”

各个考生检查完周身,一个接一个地举起镜子来。那镜子可真是五花八门,大小不一。唯黎川手上的小镜,光彩引人,镜子后坠的小穗子更是折射出多彩的细闪。

“云阳君的镜子真好看!”

“这一看就是出自万钧宫的精品,我什么时候也能用上万钧宫的出品啊!”

“得了吧!就你。”

“人不可无志,万一呢!”

霍钰心中暗暗不爽,难道就没有人认出,这镜子是他亲手所制?暗自盘算今后一定要设计一个专属他的图腾,每做一件法器,便在其上标记。到时再看谁认不出!

镜门大开,考生在耀眼的光芒中一一消失不见,落入浮生镜中天地山河的任意一个角落。

湘广君走完这一套流程已经按耐不住,抬手一面水幕出现在手心,“潋芳君何时来替我?”

“神尊稍候,这就来了。”晴川答道,弹指一瞬间,出现在了大殿。

东海,泾川走进暗室。

蚌女绫玉焦急地跑来,“殿下,胎儿仙骨已塑,可一直未见魂灵归体,这样就算足月也无法顺利诞生。”

泾川神色紧张,前去确认胎儿无恙。

“怕是灵魂被什么绊住了,您得去一趟幽冥界。”绫玉又说。

泾川问道,“你是说,幽冥界有东西阻止了她的灵魂回来?”

绫玉咬了咬嘴唇,“我不知道,可我想不出别的原由。”

泾川点点头,“你顾好这里,我去去就回。”

幽冥河上,幽幽孤魂,往来攘攘。

一位鬼差见到泾川,上前行礼。“这位仙君,可是要寻人?”

泾川扯下一串珠子扔进对方怀中,报出了堕胎当日的时辰方位,道了声,“有劳。”

那鬼差得了珠子,欣喜不已,屁颠屁颠地往船上去,撑了船去到河中央,消失在了迷雾之中。也不知等了多久,泾川脚底站的有些发麻。

终于,浓雾之中,渡船上的幽幽绿灯晃荡了回来。

“寻来了寻来了。”鬼差毕恭毕敬将魂灯递给泾川。

泾川提起灯,看也没看,“你确定?”

鬼差缩回船上,渡船立刻退了一丈,“给您就拿着,婴童之魂大差不差。”

泾川将灯扔回河里,灯入水,魂魄嗖一下钻出来,隐入水中。“我就要我说的那一个。”

“又没出生,都一样的。”鬼差见他不好惹的模样,打起哈哈,“您若非想要个什么样的,您说要求,我给您找一个。”

泾川没什么耐心,“我说,我就要那一个!”

鬼差拱拱手,“那边恕小的没法做了。”说完,渡船瞬间隐入幽雾。

他也不看看泾川是做什么的,想坐船从他面前逃走,简直可笑。

泾川虽无水灵根,但身为龙王,自有他的办法。抬手亮出一小块泉涌晶,一小块而已,调动冥河之水却已经够了。

顷刻间,河水涌动,波涛倒流,那艘船转眼回了原地,泾川一伸手,那鬼差的脖颈已在他手中,“那缕魂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