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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渊坐在地上,手腕间赤火锁链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收紧。

他仿佛发现了好玩的玩意儿,故意挣扎使得锁链气息暴涨,等把自己伤得深可见骨再缓缓收回魔气。

待锁链平复后,他又重复一样的动作,玩得不亦乐乎。

等到叶微尘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满身是血,嘴角含笑的男人。

顾庭渊抬起头,他眸中倒映着叶微尘的脸,像是过了很久才认出了来人,喃喃道:

“师尊……”

叶微尘缓缓走近,沉默地看着他。

顾庭渊下意识站起身来,血顺着伤口坠到衣角,又一滴滴落在地面上。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像是在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师尊?”

叶微尘视线扫过他身上的赤火禁制:“顾庭渊,你……”

话未说完, 对方好像终于确定了什么,猛地扑了过来,顾庭渊吻着怀中人的发,颤着嗓音开口:

“师尊,师尊。”

“你真的为我做了那么多吗?”

叶微尘反手抽出苍梧将人拍开,冰冷锋利的剑尖直指他眉间:

“你杀了师姐?”

顾庭渊只是执着地看着他,红着一双眼:“你用了秘术对不对?”

“你还是在乎我的,是我后来不听话。”

“是我一直惹你生气,和白玉京作对,所以你才不理我……”

他恍恍惚惚,说话也颠三倒四:“不……不是我……”

叶微尘冷眼看着,剑意肆虐,杀气澎湃,顾庭渊在生死之间的威胁中终于眼神清明了几分。

“清醒了?清醒了就回答我。”

顾庭渊一僵,缓缓垂下了头。

剑光一闪,他脖颈间就多了一道红痕,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

叶微尘:“顾庭渊,君怀开口时,我真的很想杀了你。”

他神色淡漠,眼神却像是水下冰山的一角,透出暗藏的危险与杀机。

顾庭渊抿着唇,红着眼眶抬头看他。

叶微尘望着他的眼睛,缓缓将苍梧归鞘:

“但既然我前世出手保下你,必然有我的用意。”

顾庭渊哑着嗓子:“师尊,前世为何不听我解释?”

面前的白衣道君没有立刻回答,他注视着窗外,一瞬间好像站在了很远的地方,透出几分漠然:

“我没有记忆,你又何须多言。”

他说:“君怀此番恢复记忆颇为蹊跷。”

“而你记忆错乱,如若不能冷静下来,怕是会正中幕后人之意。”

顾庭渊心想:我知道。

我都知道。

但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呢?师尊。

他注视着神情冰冷的道君,心神恍惚:

问剑峰的大师兄早就死在了当初的那一剑下。

活下来的是魔宫的魔主。

是一个疯子。

他看着他的师尊,就像在看自己头顶摇摇欲坠的一把剑。

虽然不知何时会落下,但终究会落下。

叶微尘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看他不似刚刚那般疯狂,便以为他终于听了进去:

“君怀既已恢复记忆,必然会返回白玉京告知此事。”

他望着神情难辨的顾庭渊:“你若返回白玉京,师兄师姐不会无视……”

“我知道。”

顾庭渊突然打断了叶微尘的话,他缓缓垂下头,落下的发掩盖了表情,遮住了那双更加混乱的眸子。

他哑着声音,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师尊,你说星海陨晶用来做什么好?\\\"

叶微尘皱眉,实在不能理解他的思路:

“星海陨晶既已归你,做什么自然由你来定。”

他眸色微凉,赤色锁链凝成禁制加固在顾庭渊身上,做完这一切便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而身后的人完全不反抗禁制,只是执着地继续问:

“师尊,如果是你呢,你会拿星海陨晶做什么?”

叶微尘脚步一顿,淡淡道:

“做一把剑吧。”

那抹身影离开了,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低低的笑声响了起来,顾庭渊捂着脸,喉间溢出嘶哑的呢喃:

“做一把剑……做一把剑……”

“你已经有苍梧了,为何……还要做一把剑呢?”

窗外吹过一阵狂风,树梢上依偎的鸟雀惊叫一声,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

窗内的人满脸木然。

“哼。”

识海内突然传来一个不屑的笑声。

邪肆的声音缓缓响起:“原来这就是你们一直压制本尊的原因。”

顾庭渊脸色微变,意识瞬间进入识海内。

穿着黑衣的男人站在记忆碎片下,随手拿过一片,看过后又碾碎,嘴角带着冰冷的笑意直视着突然出现的另一个自己。

他周身笼罩着血腥的气息,仿佛每走出一步就会带来业火般的灾难,似乎刚刚才看了一场好戏,眉间愉悦中带着说不出的残忍:

“你信了?”

他笑得十分嘲讽。

紫袍顾庭渊一返回识海就凝出长剑警惕地看着他:“滚回去。”

黑衣冷冷一笑,周身爆发出更强大的魔气:

“你们联手才能压制本尊,如今本尊已醒来,难不成还想再来一次?”

他遥遥望了眼识海内的赤火,眼底闪过一抹红,魔纹从他的额角一路延伸进领口,庞大的魔压充斥着此方空间。

紫袍后退了几步,眼中闪过凝重。

黑衣注意他的眼神,笑得玩味:“怎么如此看本尊?”

“本尊能有今天难道不是拜你们所赐吗?”

他身后凝出巨大的王座,转身坐在上面,神情似笑非笑:

“只有完全忠于魔心的欲望,才能成为力量的主宰。”

“你们两个,一个是伪君子,就算记忆最全,居然一心只想做问剑峰的大师兄,连魔气都不愿意动用。”

“一个窝囊废连自己的记忆都下意识排斥,以为抛弃一切就能重新再来。”

他掌中凝聚魔力:

“本尊接收了你们所有不愿意接收的东西,自然也应该比你们拥有的更多。”

“而现在,正巧也没什么所谓的心魔能影响本尊了。”

赤火的锁链从暗处袭来,却被魔压压制地后退了几步。

黑衣顾庭渊笑得开心,他想到什么,望着另一个自己,语气不满:

“你居然会信叶微尘的话。”

看着紫袍不为所动的眼神,他轻轻叹了口气,好似在为有这样一个愚蠢的意识而感到悲哀。

他拉开衣襟,比划了一个距离,眸中满是嘲讽:

“这里曾经有这么长的剑伤。”

“贯穿了本尊的魔心。”

“便是你眼中默默付出的好师尊所为。”

他一字一顿开口:“叶微尘,是这世间最无情的人。”

“你要是有之后所有的记忆,便会明白,本尊叛出白玉京后受的那些苦,总有一天要一点一点讨回。”

他望着紫袍杀意四起的眼睛,轻笑:

“你虽然蠢,但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问剑峰的大师兄早就死了,死在了叶微尘的剑下。”

他不知道在说给谁听:“你回不去了。”

问剑峰的雪飘不到魔渊,魔渊的水也流不回峰顶。

他们隔着正邪,隔着血仇,隔着万万里。

这恨怨千千成结,终究不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