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水月阁是什么皇亲贵戚待的地方吗？若不是的话，我怎么就不能去了。”
湛惜虹并不受挫，反而越发来了兴致：“你合我眼缘，我就是想和你当个朋友，也不可以吗？”
羽宴斜了下脑袋，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看我并不想和你做朋友。”
“为什么？”湛惜虹不服气，站到他面前去问，“我要身份有身份，要学识有学识，能文能武，和我做朋友你很掉价吗？”
羽宴往椅背上一靠，一字一句地回答：“首先，你我身份不合。湛家小姐身份尊贵，我却出身卑微，况且你我年龄差了许多，大概不会有什么类似的爱好，更别说做朋友了。”
“湛小姐今天是第一次见我，无非就是被我的舞技和样貌引了去，一时兴起罢了。”
“羽宴阁主唱得也好。”苏钰小声嘀咕。
“不及你师傅。”羽宴不贪功，把发饰收好，就要离开。三千发丝垂在身后，让他有种别样的风情，即使戏服还未脱下，整个人也并没有违和感，好像这个人就该穿这样浓艳的衣服似的。
湛惜虹看呆了，羽宴也不出声打扰，任她看去，只自己衣衫翩跹，跨步离去。
肖潇忙拦住失了魂一样的湛惜虹，大声叫她的名字，才让她的视线从羽宴的背影上挪开。
“干什么，别拉着我。”
湛惜虹还想追，苏钰和阿全也从旁边阻拦她，让她怎么也出不了门。
湛惜虹负气地甩甩袖子，气冲冲地说：“还把你们当好朋友呢，不支持我就算了，还给我添阻碍。”
“这话是什么意思，”肖潇直觉要遭，走上前问她，“你真的只是想和他当朋友？”
湛惜虹嘴唇动了动，避而不谈，反而嚷嚷着要喝茶。
阿全拿了茶壶来给她倒上，她喝了两口，见肖潇还盯着她，只能软了声音说：“他说的没错，我现在就只是被他迷上了，放心好了，我现在就只是想和他结交一下。”
你这个现在说出来就很不靠谱，肖潇心想，但现在说再多她也未必能听进去，反而有可能让她起逆反心理。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你们今天就先回去吧。”
苏钰在后面开口说道，肖潇点头问他：“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啊…”苏钰有些受宠若惊，但理智告诉他今天还有事做，“晚些时候我还要到师父那里去，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是我唐突了。”
若是平常这个时候，湛惜虹一定会出来说上两句，但是今天她脑子里全是另外一个人，导致她安静地像是被勾了魂。
这魂确实被勾走了。
之前两人出府都是吃吃喝喝，但是最近这一段日子却是分道扬镳。肖潇不愿意让湛惜虹老是去找羽宴，但湛惜虹偏要去。肖潇虽然和她一块儿学武，但身法一直不如她好，之前还觉得没什么，毕竟战场上不用靠轻功定胜负，但现在就出问题了，每次走到一半湛惜虹都不见了身影，肖潇也只能去寻苏钰，希望挖到点关于羽宴的线索。
可苏钰也是个不问世事的孩子，只知道羽宴在戏曲方面厉害，其他的竟是什么也不知道了。一来二去肖潇也知道了他是个什么性子，也就歇下了这份心思。这期间两人越发熟络，才真正地有些像是朋友的样子，能够谈些交心的话题。
“我看你也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家里人怎么就会允许你出来唱戏呢？”
“父母宠我，我想做什么也就让我做了。”苏钰说这话时，隐隐有些骄傲，但转念一想，潇潇可是湛家的女孩，大约与他是一样的。
肖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羡慕地咂了咂嘴说：“我当时说要学武时，可挨了娘亲好一顿打，现在想起来还疼呢。”
“是吗。”苏钰有些惊讶，有些心疼地看她，肖潇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抬头看他，不明白他视线里的含义，就回了个微笑给他。
苏钰咳嗽了两声，摸摸耳朵，嗫嚅着问：“潇潇，你，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有啊，”肖潇大方地说，“他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怎么个优秀法？”苏钰不甘心地追问，“比我身份高？比我本事大？”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这话听着就像是吃醋一样。苏钰手心里瞬间起了层汗，生怕潇潇听出了些什么。
肖潇趴在桌上，掰着手指认真地说：“他的身份是拔尖的，你比不过，既能管院内小事也能管天下大事还能上战场，这才能也算是顶天的了，你大概也比不过。”
苏钰怔怔地看着她，肖潇眨眨眼问：“怎么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这话可别在外人面前说起。”苏钰清清嗓子，只是还觉得喉咙干涩，喝了两杯茶也不顶用，肖潇不懂其中的门道，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身份拔尖能管天下大事还能上战场的，这世上只有一个，太子元铭礼。”
苏钰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知道自己大概是没什么希望了，毕竟竞争对手那么强大。
“太明显了吗？”肖潇晃晃脑袋，“不碍事，反正我也不和别人说。直到我心思的只有那么几个亲近的，除了你，每一个人听说了之后都是反对，都不理解我的想法。”
肖潇叹了口气，不想再提这糟心事了：“也别总说我，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嘛？”
“我…我有了，”苏钰笑笑，只是不像平常笑的那么纯粹，“我有喜欢的女孩子。”
“真好，”肖潇把小脑袋凑过去，笑眯了眼睛，“改天引见引见？”
“那就算了，”苏钰苦笑了声，“她另有喜欢的人了。”
肖潇迟迟地哦了声，把头埋进胳膊肘里。
“我们俩还真是难兄难弟呢。”
苏钰想要安慰安慰她，但不知该说什么。想劝她断了这份心思，但知道她这类话大概听的多了不愿意听，鼓励她和太子在一起他又做不到，只能闷闷地又灌了几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