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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令月歌:遇仙 > 第43章 有歌待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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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二日,增设的秋闱如期而至,龚祁为了这一日已经准备许久。坐在考场之中,他几乎忘记时间,只是全身心投入在试卷之上。三日之后,他离开洛阳贡院,发现清飖书局的人早已在门外等候着他。

龚祁看到来人,不免感到惊喜。

“侍辰兄,辰玉姑娘,你们回来了?”

话音刚落,龚祁便反应过来,他微笑祝福道:“是我忘了,二位喜事将近,今日定是一同回洛阳来看望洛伯的。”

辰玉颔首不语,侍辰则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正是,我们也是今早回的洛阳,便想着过来接你一同回书局共度中秋。”

“能有一对璧人前来相迎,当真是荣幸至极。”三人一笑,在人群之中一同离开贡院,往书局前去。

中秋节来到时,长安城张灯结彩,皇宫也不例外。这一日,皇帝设下家宴,邀请众人前来金銮殿一聚。

傍晚的宴席之上,众人围坐在长桌前,皇帝坐在主座,皇后和太子则在他的两侧,皇后身边依次过去是景修,王大将军夫妇,王炳,王意明,太子身边依次过去则是太子妃,淮阳王和嘉定王,众人今日皆身着华服,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令歌前来时,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他的身上,以及他身旁的令楷。

“今日不是家宴吗?令状元怎么会在这里?”嘉定王意有所指地说道,虽是在说令楷,但他的眼睛则一直往令歌的脸上看,巴不得令歌露出不悦的神色。

王炳本就是个爱凑热闹看笑话的,也开口阴阳怪气地说道:“令状元和玉迟王形影不离,今日来此也不奇怪。”

“是朕邀令状元来的,”皇帝开口含笑说道,“他作为景修的先生,令歌的友人,来此有何不可?而且他也是有命而来,负责记录今夜家宴所发生之事。”

“你们两个也别站着了,快些入座,今夜无需多礼。”皇帝对令歌和令楷说道。

令歌颔首,而后带着令楷坐在意明的身边。令歌看了一眼意明,自从上次城外一别,他和意明已经有一月未见。

一时间,令歌只觉得眼前的意明憔悴不少。据万事通梦珏说,意明已经在射声营待上快有一个月,说是为了避开王夫人替他张罗的亲事。

“晚宴结束后,令歌你们可有时间?我们去逛灯会,如何?”意明开口邀请道。

“好。”令歌并未多想便答应下来,随后又转过头看向令楷,刚想开口商量,令楷便说道:“好,我们一起去。”

坐在主座上的皇帝注意到三位年轻人正在窃窃私语,便笑道:“到底是年轻人,估摸着是家宴结束后出宫去哪里玩,朕说得可对?”

众人看着他们不免一笑,令歌颔首道:“皇兄说得对。”

皇后对皇帝说道:“那事不宜迟,臣妾这就叫人传膳,也好让他们早些出宫游玩。”

菜肴上桌后,皇帝率先动筷,邀众人一同享用,举杯共饮。

从始至终,令歌都未看向淮阳王他们,他只是沉浸在美味佳肴之中,时不时与皇帝,意明和令楷说话,话语内容也围绕在菜肴酒酿之上。

皇帝品尝一番酒,问起令歌说道:“令歌,你觉得这葡萄桂花酒如何?这是宫里酿酒师从西域学来的葡萄酒酿制手法,你从小在塞外长大,觉得如何?”

令歌放下酒杯,说道:“从前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喝过西域的葡萄酒,今日第一次喝到有桂花香气的葡萄酒,很是新鲜,口感甚佳。”

“好,回头朕让人送一些到你的府上。”皇帝说道,言语间尽显对令歌的宠爱。

“多谢皇兄。”令歌感谢道。

随后,皇帝又看向令楷,说道:“朕记得令状元是一位喜酒之人,从前朕读你的诗,发现你去过不少地方,见识过不少风土人情,深知百姓所需,朝中需要的便是你这样的人才,这酒也会送到你府上的。”

令楷拱手一拜,感谢道:“臣多谢陛下赏赐。”

“无需多礼,这样你和玉迟王闲暇时也可以拿出来好好品上一番。”皇帝打趣道。

说罢,皇帝眼神落在太子和太子妃身上,见到两人身前的茶杯,便疑惑地问道:“你们这对新婚夫妇,怎么今夜连酒都不喝了?”

太子夫妇两人相视一笑,太子握住太子妃的手,两人一同站起身来。

太子夫妇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之色,只听太子开口说道:“回父皇的话,并非太子妃不饮酒,而是太子妃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不宜饮酒。”

皇帝闻言喜上眉梢,不可置信地问道:“当真?”

太子妃颔首回应道:“回父皇,太医诊断,儿臣确实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今夜公布,也好让这中秋佳节喜上加喜。”

“好,好,为皇家开枝散叶,太子妃是大功臣,重重有赏!”皇帝开心不已,自从景修出生以来,皇室已有六七年未有孩子诞生。

“太子妃你快别站着了,快坐下,黄飞,去给太子妃换一把椅子,要那把檀木软椅。”

此时此刻,众人都在向太子夫妇道喜,而令歌则静静地打量着太子妃微微隆起的腹部,这是他第一次见夫妇宣布有孕的喜讯,他只觉甚是新奇,便开始猜想着太子妃腹中孩儿日后会是什么模样。

皇后凤目微眯,笑道:“恭喜太子和太子妃,也恭喜皇上要当皇祖父了。”

“皇后不也要当皇祖母了吗?”皇帝笑容满面地说道。

皇后颔首一笑,说道:“那臣妾回去可得好好为太子妃和腹中的皇孙挑选礼物。”

“儿臣先代腹中孩儿多谢父皇和母后。”太子妃说道,她的脸上是幸福无比的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着的花朵一般,吸引着皇宫中所有人的目光。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时,令歌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令楷,想与其一起分享。他发现令楷也看着太子夫妇,不知为何,令歌却发现心里生起一种惆怅失落之感,他回过头去继续看着太子夫妇,一时出神。

中秋宴结束后,众人离开金銮殿来到御花园散步赏月,此时夜幕降临,圆月如玉盘,繁星绵绵,鼻边萦绕着桂花树的芬香,让人陶醉在中秋夜色之中。皇帝走在前面,与太子夫妇说着话,皇后则在身后相随。

与此同时,令歌注意到景修正独自一人走在一边,于是他便走过去,问道:“景修,不如今晚我带你出宫,如何?”

未等景修反应过来,令歌便已经牵着他的手往皇帝的身前走去。

皇帝见到令歌牵着景修来到自己的身前,便笑着问道:“你们叔侄二人有何事?”

皇帝今夜心情愉悦,所以喝了不少酒,此时的他脸颊通红,满脸笑意,更显其亲和近人之感。

“臣弟今夜想带着景修出宫,去我府上住上几日,”令歌说道,他已替景修想好对策,“令楷便住在隔壁,若是要念书也方便。”

“好,朕答应你们,从前朕也总是喜欢去皇叔的府上住上一段时日……”皇帝话音渐落,看着眼前的景修和令歌,他不免一叹时光荏苒。

淮阳王和嘉定王闻言,心中感到难堪,只是脸面上并未有何不敬神色。

“去吧,不过景修你要好生听你皇叔的话,不要给他添麻烦。”皇帝嘱咐道。

景修眼眸顿时一亮,感谢道:“儿臣多谢父皇,儿臣定不会给皇叔添麻烦。”

之后,众人继续往前走去,停在太液池的边上,即使没有侍从提灯而照,今夜月辉清亮,有那满湖月光荡漾着,也将脚下之路映衬得明亮不已。

与众人一般,令歌也静静地了望着太液池上的蓬莱岛,想着一些心事。

皇后看了一眼身边的皇帝,只见他正在出神,眼睛深邃,不知正在想着何事,念着何人。

远处蓬莱岛上的楼宇,在树木丛林之中,在月光之下,有点点火光点缀,一一倒映在水中,恍若天上的琼楼玉宇一般,叫人流连忘返,为之向往。

“蓬莱岛可谓是岛如其名,远远看去,真是如人间仙境一般。”令楷在令歌的身边感叹道。

站在不远处的皇帝闻言,开口对令歌他们说道:“我们就此散去吧,朕想独自一人往蓬莱岛上去。”

“父皇,夜色已……”太子下意识地开口劝谏道。

“无妨,让黄飞跟着就是了。”皇帝打断道。

“既然陛下想独游蓬莱岛,那臣妾便去遣几位侍卫划船送陛下上岛。”皇后开口说道,她一向知晓皇帝的心性,此时此刻他只想独自一人待着,黄飞服侍他多年,即使跟着也只会是在远处留意着皇帝。

“好,有劳皇后。”

众人向皇帝拜别,陆续地离开太液池,临走之前,令歌回过头望向太液池,此时无风,太液池水面平静,不见一丝波澜。

离开皇宫后,令歌和令楷,以及意明和景修径直地来到市集上。

中秋之夜长安街头热闹非凡,灯火璀璨,商贩沿街叫卖,孩童跟随大人,手持各种新奇小玩具,游人无论出身如何,皆于此时游玩在此,尽显盛世之景。

“走,我们先上前买好吃的等着他们,你皇叔和令状元有话要说。”意明将景修从令歌身边牵过来,并大步往前走去,叫景修费上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令歌见状不免一愣,他一边缓缓地走着,一边侧首,不自然地看向身边的令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令歌如此,令楷便开口问道:“令歌为何闷闷不乐?从晚宴那会开始我就注意到你有心事。”

令歌垂下眼眸不再看令楷,他微微一叹,承认道:“也没有,只是我那会看到太子妃有孕,所以……”

“所以你想到了我们?”

令歌点头,并未否认,“其实我无所谓的,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

“我也无所谓,我既然选择了你,这一生你便永远排在第一位,其余的都不重要。”令楷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令歌看向令楷,只见令楷的双眼如平日般温柔,却又比平日里多出一种坚定,那是一种让他安心不已,深信不疑的目光。

“还记得去年在金城时,一开始抢先买走面具的小孩吗?”令楷开口问道。

令歌颔首,回应道:“自然记得,不过阿楷你当时究竟对他说了什么?他才肯把面具转手卖给你。”

令楷一笑,凑到令歌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令歌闻言顿时面红耳赤,无奈地皱眉苦笑道:“你真对他这般说的?”

“当然,这是原话。”令楷用一种对小孩子说话的亲切口吻重复着,“小兄弟你能不能把这副面具卖给我?我是真的很喜欢那位大哥哥……”

令歌当即停下脚步,慌忙地伸手去捂住令楷的嘴巴,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再说了。”

见令楷眨巴眨巴眼睛,令歌才将手放下继续往前走去。令楷见状立即跟上,又在令歌的耳边用一种稚嫩的嗓音继续唤道:“令歌。”

令歌并未理会他,只是迈开脚步往前不停地走着。

“令歌,令歌,令歌,令歌……”令楷不断地在令歌的耳边唤道。

“你要做什么?”

“令歌,令歌,令歌,令歌……”

“怎么……今夜的酒也不烈,阿楷你是喝醉了吗?怎么像个孩童一样?”

令歌端详着令楷,只见令楷眉眼弯弯,满面春风,心情甚好。

“像孩童一样不好吗?”令楷含笑问道。

令歌无奈,叹道:“好,我没说不好。”

“那便是了,令歌令歌令歌令歌……”

……

不久,他们在一家胡姬酒肆门前遇上意明和景修,只见景修正欣喜地盯着自己手中拿着的玩偶和糖人,活脱脱殷实人家的小少爷,而意明则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见令歌和令楷前来,意明说道:“去里面喝酒。”未等令歌做出应答,意明便已经牵着景修往酒肆里面走去,令歌和令楷也只好跟在后面。

与长安城一般的酒肆比起来,胡姬酒肆一切都极具异域风情,无论是人还是酒,在长安城都是别具一格的存在。今夜中秋,酒肆也甚是热闹,先前在外面等待令歌他们的时候,意明便已经遣人打点好座位和酒菜。

四人围绕方桌而坐,意明所点的酒菜已经井然有序地放在方桌上,两坛胡酒,三碟小菜,和一盘打发景修的点心。

令歌看着面前庞大的酒坛,担心地问道:“我们喝得完这么多酒吗?”

意明依旧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仿佛心中蕴藏极深的怒火怨气。

”喝得完,今夜不醉不归。”意明冷冷地看着令歌,言语也变得挑衅,“你要是怕喝醉回不去,那令楷便喝半碗意思一下,到时候他也好送你和景修回去。”

“我没怕,我能喝。”令歌立即反驳道。

意明淡淡一笑,他替自己和令歌以及令楷倒上酒,并叮嘱令歌道:“不准用内力化酒气。”

“不化。”令歌承诺道。

景修坐在一旁静静地吃着糖人和糕点,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三人喝酒。

“来,先干了这一碗。”意明端起酒碗说道。

“干。”令歌和令楷端起酒碗向意明一敬。

令歌只觉这胡酒实在辛辣,嘴唇和喉咙仿佛被烈火炙过一般,便赶紧动筷吃了几口小菜。

他不免开始捏一把汗,自己和意明到底能喝多少胡酒?他只希望意明会比自己先醉倒。

“再来。”意明又替自己和令歌倒上一碗酒,两人又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再来。”

如此周而复始,令歌不知自己喝了几碗酒,他只觉得脸颊滚烫,脑袋也变得昏沉,好在他知道令楷就在身边,心里总是安心的。

“再来。”意明带着醉意地说道。

忽然,令歌眉头一皱,他盯着桌面上几盘已经吃空的小菜,不悦地说道:“王意明,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尽管说出来,这般与我喝酒算什么?又不是我惹你不开心,有本事找我小师姐去。”

说罢,令歌紧盯着意明,愠怒却稚气的模样。

显然,令歌喝醉了,他自己也这般觉得,他回味着自己说的话,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嗓音都变得稚嫩起来,平日里的他是不会这般说话的。

坐在一边的令楷和景修仿佛见到何等新奇事物,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声不吭。

此时,意明亦把酒碗往桌上一放,磕出声响,他开口回应道:“我也想,可我偏偏喜欢她,我就是这般无能!”

意明作为将门虎子,自幼便是众星捧月地长大,几乎任何事都能够得偿所愿,如今遇到甯霞,也算是真正尝到挫折的滋味。

“对啊,你就是这般无能,亏你是射声营校尉,却只能在这想着把她师弟灌醉。”令歌继续用一种稚嫩的口吻回怼着意明。

意明气不过,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他站起身来说道:“我还能和你打一架,打得你心服口服。”

令歌不甘示弱地站起来,与意明四目相对,“好啊,来!打架我可不怕你。”

说罢,两人便大步匆匆地往外面走去,令楷无奈一叹,只好带着景修赶紧跟上去。

景修不安地问道:“皇叔和意明哥要是真打起来,先生你不劝劝吗?”

令楷微微扬起唇角,他安慰道:“三皇子放心,他们自有分寸的,而且他们两个真打起来,也不是你我就能劝住的,就让小王将军打一架吧,他心情也会好一些。”

景修点点头,不再说话,心中开始隐隐地期待着令歌和意明的对决。

不久,四人一同来到一处无人的小巷里,与令歌第一次与意明交手的小巷极为相似,令歌不免一叹,这些小巷真是打架比武的好地方。

令楷和景修则站在巷子外,手中拿着适才买的糖人,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看着令歌和意明二人即将开始的比武。

“我还未见过皇叔动手打架,”景修开口说道,内心期待不已,“从前都只是道听途说皇叔在洛阳是如何一战群雄,独自一人击溃锦衣卫剑阵,今晚当真是有幸。”

令楷一笑,他愉悦地看着令歌的背影,说道:“令歌的相貌和功夫,都可谓是天下无双,难得几回见的,三皇子可要目不转睛地好好看着。”

话音刚落,那边的意明便已经率先动手,今夜的令歌也并未客气,只见他迅速地避开意明扑挥过来的拳头,随后便开始与意明互搏起来。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两人并未谦让彼此,只是不断地进攻或防守。

月光之下,意明招招有力且迅速,如流窜在月色之间的黑影,让人心生赞叹。令歌则无招胜有招,一招一式飘逸如仙,浅蓝衣裳如月光清辉在黑夜里流淌,唯美如画。

令歌运功在手,双袖带风,步步紧逼,让意明愈发招架不住,只好连连后退。

忽然,只见意明拳头成指,在令歌上前的同时,起身一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令歌的胸前点了几下。

随后,他立在令歌的身前,笑道:“这叫以退为进,殿下还是太嫩了一些。”

正当意明洋洋得意地朝着令楷和景修那边走去时,他却突然感到全身无法动弹,话到嘴边也不能说出口。

令楷和景修定睛一看,只见令歌已经飘然而至在意明的面前。

令歌带有醉意地得意一笑,说道:“小王将军的点穴功夫不错,只可惜你不知道我会解穴,而且我还能点一个让你一时半会都解不开的穴,这一架是我赢了,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借着月光,令歌看清意明的神色,只见意明剑眉紧皱,正双目含怒地凝视别处,似有万般的不甘和委屈。

令歌一愣,他从未见过意明这般模样,于是往意明的身上点了点,解开意明说话的穴道。

然而意明依旧默然不语,依旧回避令歌的目光。

须臾,令歌心生愧疚,他说道:“意明,我替师姐向你赔个不是,其实并非师姐不喜欢你,也不是你不够好,只是遇仙和你们王家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我们现在还能与你做朋友已是万幸。”

“而且,师姐她也与我说过,以你的身份地位应当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姑娘才是……”

“若是两情相悦,往日恩怨,门第之差又有何重要的?”意明反驳道。

令歌闻言顿时不悦,昔日恩怨涉及甯霞父母之死又怎不重要?只是意明不知情罢了。

“是,这些在你口中当然不重要,可是你父母呢?皇后呢?只要你能说服他们,用三书六礼,凤冠霞帔,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迎娶我师姐,不说是我,就连我师父都不会说什么……我……我还会为我师姐备上不输任何大户人家小姐的丰厚嫁妆!”

意明顿时哑口无言,令歌也不想与他争辩,遂解开他的穴道转身离去。

看着远去的令歌,意明久久未说一句话,只是在令歌带着令楷和景修离去时,他在身后喊道:“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繁华中秋,月色之下,寻常小巷里,男子的孤独身影静静地立着,许久不曾离去。

回玉迟王府的路上,行人愈发稀少,周围也安静下来。令歌牵着景修往前走着,身旁是一直陪着他的令楷。

打了这么一架,说了这么一番话,令歌的脑袋也逐渐清醒过来,他静下心来,细细地回忆着方才对意明说的话,只希望没有说得太过火。

正想着,身旁的景修便开口说道:“皇叔不要生意明哥的气,他平时也不是这样的。”

令歌摇头,安慰道:“景修你放心,我没有生他的气,方才我确实有些不悦,不过现在缓过神来也没什么。”说罢,令歌又问起令楷,道:“阿楷,我方才没有说太过分的话吧?”

“没有,而且小王将军是直性子,定不会往心里去的。”

“那就好……”

令歌刚舒一口气,却听见身旁的令楷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原来殿下还会自己解穴。”

令歌突然神色一滞,他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令楷,只见令楷正双眼微眯地打量着他,似乎要寻找出一丝破绽,将点穴之事全然揭穿。

令歌见状,只好赶紧偏过头,继续往前走去,并敷衍地应了一句:“最近刚学的。”

“是吗?”令楷语气淡然地质问道。

景修不解地看着他们,只觉得这两人正在打哑谜。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玉迟王府,令歌抬头一看,发现大门前正立着望舒,辰玉和小蝶以及小涵,令歌如遇救星,他当即牵着景修加快脚步走去。

“师姐我们回来了!景修也来了!我们快些带景修进去休息吧。”

令歌刚想伸腿迈入王府,腰身却被身后之人揽住,整个人也被带了回去。

一时间,令歌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辰玉和小蝶先引着景修往里走去。

辰玉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令歌,随后又笑着对景修说道:“三皇子,你皇叔还有一些事,我们先去殿下你住的地方看看。”

令歌无奈,他看向紧紧搂住自己腰身的令楷,只见令楷正对着他笑脸盈盈,眉眼弯弯。

令歌顿时一个寒颤,他再清楚不过这人笑容之下的暗藏玄机,于是他又向望舒师姐投去求救的目光。

却不想,令楷对望舒说道:“袁师姐,我和令歌还有话要说,待会我会亲自送他回来,师姐不必担心。”

望舒冷冷地点头,随即转身离去,全然忽略令歌的目光,她身旁的小涵也装作未看见的模样,只是颔首垂眸,赶紧跟上望舒走进王府。

令歌只觉自己有苦说不出,最终,他重新看向令楷,面露委屈地说道:“阿楷,你放了我吧,我今晚酒喝多了,头晕的厉害,想回去休息……”

他原以为令楷会就此作罢,却不想令楷冷笑一声,全然一副刚正不阿,坚定查明真相的清官之态。

“殿下与其现在就委曲求全,不如想想待会在我的府上怎么老实交代。”说罢,他便带着令歌往自己的府里走去。

“我不去,我现在老实交代,全盘托出还不成吗?”令歌苦笑求饶,只因令楷的手正停留在他的腰身之上,随时都会出用他最害怕的一招——挠痒痒。

“晚了。”

就这样,令歌被令楷从竹林小西门那边带回令府,由于今夜是中秋,众人都聚在前院陪着令娘图个热闹,所以未等令娘知晓令歌前来,令楷就已经带着令歌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一进房间,令楷便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随后,他和善含笑地看着面前的令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是无事发生一般。

令歌见状,不免开始暗暗后悔,自己若是酒劲还在,指不定还能和令楷叫板,然而如今自己酒意褪去,唯余被令楷盯得心虚不已。

“老实交代,我在洛阳最后的那夜,令歌你是不是什么都听见,什么都知道?”

令楷步步紧逼,令歌步步后退,看着令楷的含笑的俊美容颜,令歌甚至开始怀疑,令楷是不是有什么摄人心魄的功夫在身上,竟让自己如此不知所措,毫无反击之力。

“我……”

令歌只觉脑子里乱嗡嗡的,那一夜的往事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重演着,有令楷在他耳边所说的心里话,有令楷偷吻他……

愈是想着,令歌便愈发没有注意脚下,忽然,他被床柜一绊,倒在床上。未等他起身,令楷已经飞扑到他的身上,用双手将他紧紧地按压在身下。

“你别挠我!你听我说……”

令楷并未给令歌丝毫辩解的机会,只是俯下身吻住令歌的唇瓣,整个人也伏在令歌的身上,让其动弹不得。

此时此刻,令歌能感觉到令楷的吻与往日的不同,无论是力道还是沉重的呼吸声,似乎都是在报复自己一般,报复自己让他苦苦煎熬等待如此之久。

面对这样的报复,令歌愈发感到心脏跳跃不止,似有一只小鹿在心中乱撞,让自己心底的某一处兴奋不已。

良久,令歌感到身上之人停下对自己的“报复”,他睁眼一看,只见在昏暗的灯火之下,令楷正用手轻抚自己的脸颊,并眸色沉沉地俯视着自己。

平日里的温然君子在此时变得惆怅不乐,说不上来的令人心颤。

“为什么当时要装睡?”

虽然令楷的嗓音甚是低沉,但是并无责备之意,他只是想知道令歌的答案。

在灼灼目光的审视之下,令歌只得避开令楷的双眼,他低声解释道:“阿楷,抱歉,那夜我确实什么都知道,包括你偷吻我的事,其实我是能自己解开穴道的,只是……我只是想看看你会对我做什么……”

令歌不知道自己是何神情,也许是一脸茫然,或是一脸委屈。

终于,他鼓起勇气,重新与身上的令楷对视,继续说道:“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一切都很突然,可是在那之后,我也逐渐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其他,是喜欢,是倾慕。”

说罢,令歌搂住令楷的脖颈,并生硬地吻住令楷的嘴唇,用力地想让令楷感受到他的真挚爱意。

“唔……”

令楷亦回应着令歌的爱意,他随即抱着令歌起身,让令歌坐在他的双腿上,并倚着床柜与令歌面对面地吻着彼此。

此时此刻,浓厚的爱意正充斥着他们的全身,让他们难以自拔。

房内的灯火愈发燃烧,逐渐殆尽,光线透过床帘纱幔,也愈发朦胧起来。

许久,令楷主动离开令歌的嘴唇,他用一只手轻轻地抚着令歌白里透红的脸颊,另一只手依旧搂着令歌的腰身。

看着令歌变得茫然无措的眼眸,令楷呼吸沉重地叹道:“令歌,你真是叫我欲罢不能……”

令歌的眼中闪过羞怯,他能感受到两人身体的异样,却也只是低下头靠在令楷的肩膀上,并紧紧地抱住令楷。

“阿楷你别……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令楷深深地无声一笑,他在令歌的耳畔处轻吻着,柔声承诺道:“好,我不会的,你放心。”

令歌点头,他将头埋得更深,久久不曾起身,只是感受着与令楷相拥所带来的安心之感。

良久,他听见令楷说道:“其实,我生辰那夜,你偷吻我的事,我是知道的。”

令歌心中一惊,当即直起身来,忍不住地拍了令楷一下,怨声道:“那夜你竟然装醉?”

“你不也装睡吗?”令楷笑道。

令歌无奈,叹道:“那我们算是扯平了。”

“只怕你我这一生都扯不平了。”

此时,天边中秋之夜的烟花声骤然响起,只是他们并未起身前去欣赏,比起那盛世烟花,让他们更流连忘返的,是爱人目光交织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