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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我这个80后的村官路 > 第117章 我当上了白事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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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上了总管

江香梅打电话来了,说湾里几个组长都到了,等着商量事呢。

我和江香兰两公婆便起身过去。江香兰在路上又给我讲了些她爸爸江开之去世的事,言语很是伤感。并讲了她们姐妹很担心的事,她一讲我就明白了。

江开之生前,主要是当村主任那几年,跟村支书江开保干了不少得罪湾里人的事,她们担心湾里有人在葬事上闹事,希望湾里干部能作主。

江香兰三姐妹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我都曾经听过湾里有人说过,江开之做的催蔸绝后的事太多,为搞计划生育,撮过谷扒过瓦,牵过牛打过人。死了看他副老屋(耒州话把棺材称为老屋)抬得出厅屋吗?

我还听湾里在中山开厂的江峰老弟江川说过,江开之葛甲无名肿毒的,死了老子让他进不了厅屋!江峰兄弟葛样痛恨江开之,是有原因的,甚至是不共戴天的原因。

事情发生在八十年代刚分田到户的时候,我冇见过,但湾里年纪大些的都见过,我自然也听他们说起过。江开保起屋,需要石头下屋脚,便利用权势把湾里猪场砌猪圈后院的石头都扒拉来。猪场都在分田到户时卖给湾里人了,去拆猪栏院子的石头,大家肯定不同意。偏偏江峰家的猪栏是第一间,江峰父母自然要去阻拦,江开保觉得理亏,想讲几句好话敷衍。哪知一向讨好江开保的江开之,伸出脑壳替江开保排忧解难了。他强词夺理说:“湾里是卖猪栏,又冇卖猪栏院子!猪栏院子的石头还是公家的,哪个要抬都可以!”江开之的话无疑是歪门邪理,江峰父母哪里肯听,便与江开之吵起来。当时还是组长的江开之,巴不得有机会在江开保面前表现,当即大打出手。江开之有身本事,长得矮小的江峰父亲哪是江开之对手,三拳两脚就倒地下了,肋把骨头都被踢断了两根,后来休养了两个月才好。江峰母亲倒长得强壮,撒泼打滚也有两下子,但女的能力再强也不是江开之的对手,也被心狠手辣的江开之及帮江开保场的给揍得鼻青脸肿鼻血直流,躺在地上直哼哼。这一幕也被才几岁的江峰兄弟看在眼里,哭喊得那才叫恓惶。一看这个下场,有心想阻止拆猪栏石头的也不敢阻了,眼睁睁看着猪院子一甲甲被扒了。

此仇恨从此深植于江峰兄弟心中了。现在江峰出人头地,在江家湾也算是很有实力的人了,他会不会生事,还真哇不准!

葛也是农村人非要养甲崽的原因,女儿再有用,关键时候也冇得崽顶用。江开之葛样的强人加精明人,何尝不想养甲崽?只是天不遂人愿,连养三甲女(其实养了四甲女,老满香梅手下还有个两岁多的妹妹在问口塘浸死了)才不得不接受天老爷的安排。要是屋里有一个男的,香兰姐妹包括她娘和满满江开云也不会有葛样的担心。

三个到江开之屋里时,见里里外外站了十多个人,江香兰的妈妈坐在一条矮凳子上和江香兰三姐妹哪个的儿子一页一页地撕着烧纸,在一口黑锅中烧落枕纸。

穿着黑色葬衣的江开之躺在屋中间的门板上,双脚蹬着一块土砖,头枕着几块瓦片。江开之眼晴上盖着一叠烧纸,几乎把整个腊黄色的脸都盖住了,无法看清脸部情神。

我恭恭敬敬地走上前,给江开之鞠了一躬。并不是我对他有多尊敬,而是对一个逝者起码的礼貌,毕竟是一个湾的人,年大辈大,基本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冇想到我不经意的动作引起了湾里老人嘎的议论,只听身后有人说:“莫看江主任年轻,蛮懂礼信,进到还晓得给亡人鞠甲躬!”马上也有人接腔:“江主任连葛都不懂,吗当得甲主任到?”

我鞠完躬后,发现火堂里三方坐满了人,从声音判断,应该是十组组长江卫平和江香兰甲满满江开云。

我这才发现,火塘里坐有十组组长江卫平,十一组组长江卫横,十二组组长江卫任,十三组组长江元生,还有村干部江崇文,湾里礼生江卫全,跑外堂扎孝堂的江冬林,以及湾里红白喜事专坐帐房的江开年,江开之生前常与江开年搭裆,为湾里红白喜事坐帐房。

在湾里哇话有音的人几乎都到齐了,也不晓得别人家的葬事要葛样把人抢来一块商量事,还是江开之的葬事特殊些。

我坐下之前掏了包精白沙的烟给大家发烟,江开云接过后说:“还呷你的烟吗要得?香兰,买烟来了吗?拿烟给湾里的家族呷。”

江香兰答应一声:“满满,有烟!走白鹭湖买了两条烟,称了几斤瓜子花生。”

江香兰麻利地端了张桌子放到火堂上,再拿个红色塑料盘子摆桌子上,捧了几捧瓜子花生放盘子里,然后从饮水机里筛开水给大家呷,江香莲一杯杯端过来放到桌上。

饮水机哪有葛多热水?十三组组长江元生性急:“香兰,筛冷水算了!反正天又不冷,是不是?”

“要得!呷冷水还好!”大伙都赞成。

忙完葛一切,江香兰拿来两条蓝芙烟来,除了她屋里的人,每个人发一包。

退休老师江开年边接烟边说:“香兰,白事莫呷葛好的烟!莫带坏规矩了!我跟你伢坐帐房的时候就晓得,湾里白事发烟都是劳白沙,只有金刚跟控金坑的发两包好烟!”

“江老师哇得好,呷葛贵的烟,条件好的不打紧,条件差的会要命。你三姊妹条件好,也不要呷葛贵的烟,觉得劳白沙差的话,最多呷精白沙,莫呷蓝芙!黄芙都只发给金刚师傅!”

十二组组长江卫任是厨师,邻近湾厂红白喜事呷烟的标准他是清楚的。

十一组组长江卫横摸着烟说:“虽哇是接的,我也全不得呷,等下找岔脑壳换几包劳白沙呷靠得住!”

不过,话是葛样哇,每个人接了包蓝芙,心里还是美滋滋,个个眉开眼笑的。有的已经不讲客气,撕开烟盒,已经呷上了,顿时屋里烟火缭绕起来。

抢葛多的人来,自然不是来呷烟的,是来商量事的,是为主家分忧的。江开云首先说了:“各位家族,我哥哥现在走了,我三个侄女好多事也不懂,我也是甲糯米团子,抢各位家族来商量,看如何把葬事办好!”

江开云话音一落,十组组长江卫平就开口了:“葛有好多吗个商量?湾里一年总要老几个人,该如何办就如何办?”他倒简单两句。

江开年笑了一下:“你甲卫平,你是本组的,那遵你哇如何办?”

“我不哇,江老师你老嘎哇,你是老坐帐房的,晓得安排。还有两个村干部来了,你们哇了算!”江卫平踢起皮球来了。

江开年又笑了笑:“那江主任哇两句,江主任年青有为!”

江开年口中的江主任自然是指我,绝不会是江崇文,因为他是对着我说的。

既然被点名了,再怎么样也得有个态度。于是我说:“各位都是我的长辈,像江老师还是加加辈,论年纪论经验,都冇得我哇话的份。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老人嘎确定了,安排我做吗个就做吗个,绝不推脱!一句话,坚决服从,指哪打哪!”

“好!江主任哇得好!我也是一样,安排做吗个就做吗个!”江崇文也趁机表态。

“那哪个安排呢?还是要推甲总管出来!一切由总管安排!以前开之老上又管帐房又当总管,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江开年慢条斯理地说。

“现在开之老上走了,湾里要推甲新总管出来,我的意思就选江主任当总管,看大家的意思,当然主要是看主家的意思!”

“要得!我同意江主任当总管!”江香兰首先表态。

没想到江开年要我当总管,我一无所知哪呷得消?我忙摆手:“我不当总管,我从冇参与过红白喜事管理,要选也选甲有经验的!几个组长随便哪个都可以,江主任也行,反正都比我合适!”

哇心里话,从任何角度讲,我都不适合做总管,安排不好会出洋相。

“江主任,你莫推三推四了,按辈分你是甲孙辈,按年纪你是甲侄儿子,当总管冇吗个难的,关键是甲‘公’字,有为主家着想的心,就能当好总管!至于经验吗?是慢慢积累的,不亲身参与,永远冇得经验,你当村主任,还不是也冇经验?不也干得蛮好?你放心,冇经验怕吗个?我有经验!你先跟我学,看我如何安排!”

“江老师的建议好,湾里是要培养年青人接班,老人家不可能做一世,我几个组长也都五六十岁了,像我又认不得几甲字,江主任又年轻又有文化,最合适当葛甲总管了,我支持!”十三组组长江元生打赞成了。

江开年一个劲地鼓励我,江元生也支持我,再推辞确有点不好看了。

“江老师,既然大家信任我,看得起我,主家也冇意见,我就当葛甲总管。不过先声明,我挂个名,目的是学习长辈的经验,还得江老师来当总指挥!”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葛场喜事就由江主任跟我负责,我两个同时坐帐房。各位组长还有家族也是主家请来帮忙的,我们一起努力争取把开之老上热热闹闹送上山!”

“那就辛苦各位舅舅外公了!”江香兰当老师的老公也会来事,又给大家发了一轮烟。

江开年开始了发号施令:“首先,要请甲地生来,看好地查好日子,对了,香兰你几姊妹打不打算请地生?”

“要抢地生!已经抢了,香莲甲公公是甲老地生!我满满要我妹郎开车去接了,已经到路上来了。最多半个小时就会到!”

江开年点点头,对江开云说:“你甲云胡子,还哇不懂?吗晓得吩咐先喊地师?葛就对了,地生看好地查好日子时辰,我们所有的安排都要配合地师的日子时辰。那准备闹几夜?”

一直在看着外孙烧落枕纸的江开之堂客开口了:“闹两夜,一夜和尚一夜礼生!”

江开年继续安排:“主家哇闹两夜就两夜,也是老规矩,我们就按两夜的安排准备。”

白鹭湖的规矩,一般葬事都是闹两夜,有一夜和尚一夜礼生的,也有光闹两夜礼生的,社生是阳教,图了热闹。个别有钱人家也搞三五日七日的,大部分是两夜,而闹一夜的也有,一般是特别苦的人家,或者冇讨亲的单身工由侄儿办葬事,为节约开支闹一夜。江香兰三姊妹准备闹两夜,不管是谁的主张,总之不出色也不寒酸,随大流。

“香兰,你三姊妹都在葛里,还有云胡子,有一些招呼我先跟你们打一下,事先说明白好些,莫因为误会产生意见。”江开年对江香兰说。

“有吗个事你老嘎哇!”三姊妹异口同声地说。

“根据湾里的历规,像白事安排,湾里有人做的必须顶湾里人做,就是你有亲戚朋友做葛一行也只能参加一起做,不能做承神!葛点你伢原来最清楚!”

“行咧!湾里有规矩就按湾里规矩!我们三姊妹冇意见!”

“好!有葛句话我就放心了!现在我来代江主任分派!跑外堂的还是辛苦江冬林,至于吗个时候挂喇叭扎孝堂,还得听地生的时间安排!江冬林,你把电话告上江主任,江主任会打电话通知你!”

“要得要得!江主任,你记下我甲电话,我随时听你电话!”

“我问一句,冬林哥,你扎孝堂是好多钱?”江香莲作为主家,问一下价钱也是合理的。

“哦。我跑外堂都是大行大价,湾里的肯定不得多要,一般两夜三天就是1280块钱。”

跑外堂的是白事行业中最辛苦的,既要扎孝堂布置音响设备,正席还要打菜,同时每天要配合和尚礼生做法事,分分钟不能离开。赚的也是两甲工钱。

“香兰,葛点你放心,师傅所有的工钱都有行价,不会乱来的,每一分钱都由帐房出去,帐房也会把好关的。除非冇得行规的开支,帐房也会先问你们主家的,绝对不会乱搞!”

“好!我晓得了,我是不懂问了句,你们老嘎莫见怪!”江香兰见江开生说她,忙出口解释。

“不见怪不见怪!问下是应该的!放心,都有行价的,湾里的更不可能多要!”江冬林也打着哈哈回应。

没想到江开年接下来的安排出现了问题,几乎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