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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胡编带糊弄,好不容易打消了江峰两兄弟针对江开之进大厅屋的阻止计划,哪料江峰又出了难题,哇江香兰三姊妹冇来他屋里听孝。

父母过世,后人要满湾挨家挨户去听孝,不管男女老少,也不管关系好坏,碰见就要下跪,为父母解罪,已是白鹭湖人千百年的传统习俗。江开之过世,江香兰姊妹也是湾里到处听孝的。可江峰哇冇来他家,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之间再有怨仇,也要来听孝的,葛无关乎面子自尊,而是代父亲赔罪,表示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了。除非江香兰她们来听孝时,他屋里冇人在,才有可能错过!

对了!江峰不是哇他舅舅差日上的山吗?肯定是江峰屋里的人都去他舅舅家了,错过了!我只能哇句公道话了:“峰老板,江香兰三姊妹差日在全湾家家户户听孝,不可能不来你屋听孝,即使你两家有吗个过节,也会来听孝的,是为她伢解过,让她伢走得冇牵挂。估计你屋里的人差日都到舅舅屋里去了,所以错过了。绝不是看不起你峰老板屋里!”

“对!对!多半冇碰到人,我在街上出租,江香兰看到我还跪我面前听了孝!”宝哥也哇了句公道话。

江峰自知言语有失,被我钻了空子,只好说:“算了!也冇哪个想要她来听孝!记得我伢过世的时候,头一天听孝冇见到人的话我第二天又会去一趟!”

“峰老板,子女听孝是应该的,葛好哇,我等下告上她三姊味,就哇峰老板屋里的人今日回来了,叫她姊妹来听下孝!”

我不再听江峰说话,已经跨出了他屋,赶紧叫江香兰来听孝,也让江峰甲娘心里舒服些,江开之对不起江卫春二三十年了,在生冇表示过悔意,死后让女儿代为赔下过也是应该的,何必在那边还是仇人。

江川一句话放出来不打紧,已经把江香兰三姊妹给搅得心慌马乱无所适从了。我从江峰屋里回来,便直接去找江香兰,听到她三姊妹在娘屋里闹得不行了。

“江川屋里太欺负人了!还不是欺负我伢冇养崽!要不他敢哇葛样的话?”葛是江香兰的声音。

“只要他江川敢来阻,老子就敢拚掉葛条命!”葛是江香莲的声音。

“江川要真来阻的话,我就敢跟他搞到底!莫以为我三姊妹是妹子就好欺负的!”最小的江香梅男子汉气概更足,大有兵来将挡水来士掩的架式。

“三个姐姐莫怕,我反正一条卵子一条性命,只要他江川敢拦叭叭进大厅屋,我江卫德就敢砍死他!看他长几甲脑壳!”原来江开云甲三十多岁的单身工崽江卫德回来了!

作为白鹭湖习俗,叔伯过世,最大的侄儿是要做代告的,江卫德作为江开之唯一的侄儿,他是必须要回来的,在接下来的白事流程中,做代告的侄儿重要性可以超过逝者儿子。

江卫德人长相还马马虎虎过得眼,但因为从小得了脑膜炎,搞得脑子有点不正常,初看不觉得,一打几句广就会发现他天上一句地下一句,头一句蛮正常,后一句就可能犯蠢了,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好在江卫德有把子力,做事从不晓得偷懒,一直跟湾里的师傅在耒州城里搞基建,江卫德在江家湾属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那类人。

所以,江卫德哇要拿刀砍江川,这家伙是完全能做得出的。真的好险!幸亏及时劝到了江峰,要不良日还不兴闹出大事咧。

我一声不吭地进了屋,扫了大家一眼。屋里人包括江开年江开云他们见我进来,也停止了吵闹,齐唰唰地望着我。我明白,我成了她们所有人眼中的救命稻草,我现在的话决定着她们良日采取的行动。

其实我很想哇:“香兰满,事情解决了,江川答应不阻了!”但我不想葛轻易哇出来,那样我的努力在她们眼里会变得无关紧要,甚至一文不值。

首先着急的是江香兰,她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江主任,他哇吗个?”这个他自然是指江川,或者江川江峰兄弟俩。

我只能先把势蓄起来,再慢慢放掉,以显示我在其中的价值与作用。

“香兰满,可能我们之前估计错了,哇要阻的确实是江川。但不是江川一个人的主意,他只不过是甲带头的。我刚才到江峰屋里,已经有十多个青年人聚在那了,有几个是湾里的,有几个不认得,可能是外头的,正在商量葛甲事。他们一见我来了,马上异口同声还要我主持公道,哇开之加加不是在屋里过的世,如果进大厅屋的话,可能对湾里不利,对他们年轻人不利!他们还威胁我,哇如果我葛甲村主任不肯带湾里干部去阻,那他们年青人会齐心去阻,出了事就是湾里干部的责任!”

当然我不能把湾里那几个青年人的号哇出来,以免增加不必要的麻烦。我的话无疑是很有震撼力的,湾里年青人组织与江川个人阻止,性质完全是两码事,一个是公事,另一个是公报私仇。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起码人心上就很难得到支持,针锋相对也是可以的。但湾里年青人一起行动,便是集体行为,主家肯定是冇办法对抗的!

“难怪我开头看见宝生水军几个人骑起摩托车往后边跑,原来去商量事!”江开云的话又增加了紧张性,从侧面印证了我哇的话属实,并不是捏造的。

其中的厉害与严重性,连江卫德都一下子明白了:“姐姐,如果湾里年青人一起来阻的话,那真冇办法想了!”哪个哇江卫德蠢?一点不蠢嘛!

“江主任,那你的意见呢?”一直稳重的江开年也沉不住气了,几乎是跟江开云同声问我。我估摸他们心里已把我当“叛徒”了,认为被湾里哪帮青年人策反了。

“我首先摆明立场,崩直两句话:如果是在外头过的世,我作为湾里的干部,会喊湾里的组长跟老人嘎一起去劝开之加加屋里的人,莫进大厅屋!如果开之加加不是在外头过的世,那人家就非要进大厅屋,如果你们还要去阻,出了事你们自个负责,到时莫怪我先冇打招呼,我会替主家报警的,哪个参与了我会把名单交给派出所!”

“那那些青年人的态度呢?会不会听你的呢?”江开年问。

“我过过葛两句话之后,一下子就起作用了!先是宝生哥哇,如果江开之是在屋里过的世,哪冇理由去阻!宝生哥一哇完,就有年轻人跟着哇,那再去阻,就明显欺负人了!”

“那江川的态度呢?”毕竟是江川放的风,江香兰自然关心江川。

“江川还冇表态,江川甲娘老人嘎先哇了,江开之是在外头过的世还是在屋里过的世,你江主任要调查清楚!我相信你们干部!你们也是江家湾的人,千万要调查清楚,万一以后有吗个事,群众会先怪你们干部!”

“我接着江川娘的话哇,你老嘎放心,我也是江家湾一份子,我也不想湾里出吗个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开之加加确是是回到屋里过的世!卫宣满跟卫生婶子都可以作证,他两个还哇用手摸了下开之加加,身体是热的,如果在外头死的,拖到屋里早硬了,一身会是浸人的!哪个不信可以去问卫宣满跟卫生婶子!”

“江川娘就哇,既然是屋里过的世,那你们青年人冇道理去阻了!江峰也表态了,还是要以理服人,我相信江主任的调查,那就算了!如果不是听湾人有人哇江开之是在衡阳过的世,如果进大厅屋的话对湾里人不利,我今日就回中山了,哪有时间留屋里搞葛甲事呢?江峰表完态后,还拿两条烟出来,给每个人发了包烟,我也接了一包!所以良日不存在有阻的人了,葬事只管按正常程序进行。来来,呷口烟!”

说完,我掏出了江峰给的蓝芙烟,给屋里所有的男人都发了烟,包括江开之的三个郎古子。他们边接烟边讲客气话:“江主任,辛苦你了!费力了!”

刚才的烦恼因为我的到来已经烟消云散了。见火候已到,我对江香兰说:“香兰满,差日你三姊妹听孝的时候,冇去江峰屋里?江峰甲娘哇你们看不起她屋里!”

本来是江峰提出的,我只能哇是江峰屋提出来的,但反应太大。

江香兰反应过来,忙问她两个妹妹:“香莲,差日你两个湾里听孝冇去江峰屋里?是不是漏了?”

江香莲说:“是冇去。本来准备去的,听开生大嫂哇江峰屋里的人到舅舅屋里去了才冇去!”

“差日江峰舅舅上山,可能是冇在屋里。如果冇提就算了,听不听孝也冇关系。但既然今日提了,我的建议还是去听下孝,三个满满的意见呢?”我说了自个的想法。

“可以去下!也满到老人嘎甲意,你三姊妹去一个两个都可以!”江开年也打了赞成。

“三个都去!你们伢生前是做了对不起江卫春的事,你们伢的性格是不可能承认做错的!现在你们伢过世了,你三姊妹听下孝,也是帮你们伢改过!也让江卫春甲堂客有甲想字!你们伢跟江已春都走了,仇恨也要放下了!”

江开之堂客能哇出葛样的话,也是甲通道理的老人嘎。

江香兰三姊妹也听娘的话,同意一块去江峰屋里听孝。本来我想陪去的,但考虑到我去了,好像有那么点强迫的味道,如果传出去,可能会把意思传偏,会哇江香兰三姊妹是代江开之去赔礼道歉的,要不江川不准江开之进大厅屋!

于是我决定不去了,但打了句招呼:“香兰满,如果湾里还有哪个屋里冇听到孝,趁葛下也去走走!”

江香兰明白了我的意思,说晓得了,我也葛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