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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山脖子一紧,呼吸顿时滞涩。没来得及挣扎,压力一松,广山暗叫不好,刚要躲开,后背突然疼入骨髓,紧接着,一股大力撞到头顶,广山倒飞出去,差点咬到舌头。须臾,左侧身体一软,“哎呦——”,广山撞到正奔来的红星,二人一起摔个倒栽葱。

四人联手,结果连人都没碰到,全败下阵。

徐侦探靠着土墙,扫了他们一眼:“接着来。”

晓亮耳语一句,和王茹一起抬起棺材板。

徐侦探见状,抬起脚,想去阻止他们。广山立刻明白晓亮意思,作势扑向徐侦探。对方赶紧站定,瞧瞧广山,看看晓亮。

棺材板不轻,王茹力气又小,抬了两下,才晃晃悠悠挪开一点。红星急忙绕了半圈,来棺材旁帮忙。

徐侦探立即垫着脚,一跳一跳,扬甩棍,冲广山而来。

广山立即背对棺材,边瞧边退,想把徐侦探引过来。

徐侦探又靠墙站住,紧盯四人。

此时,徐侦探右手边木门,左手边窗户,面对一具黑棺,四个。如果棺材板成功抬起,像加长手臂一样,阻住徐侦探甩棍,那四人就能攻能退。而徐侦探无法再躲,否则让开木门,四人全能跑掉。

想通这点,广山退到棺材边,帮着扶起棺材板,对准徐侦探。

“没辙的话,可以叫人啊,你打不过四个人也正常,毕竟连我一个,你也够戗。”广山怕徐侦探叫人,故意激他。

徐侦探笑笑,再次跳到木门边,靠着墙角站定,举起甩棍:“来啊,再试试。”

墙角九十度,挡住棺材板正面,还能留下一人站立之地。竖起来的话,中途变向不灵活,让徐侦探躲开,一棍敲晕一个,那谁也跑不掉。

广山叹口气,对方果然不是吃干饭的。

“怎么办?”红星问。

晓亮低声说:“这玩意又不是钟锤,原本也没想撞他。把棺材板扔他脚下,让他不能随便动。”

徐侦探皱起眉头,俨然听到。他急忙向前跳了两步,似乎想留下更大空间。

“撞!”晓亮大喝。

瞬间,四人同时发力。棺材板飞出,像一个宽体巨汉,直冲徐侦探。

“上!”

不等棺材板落地,广山三人心有灵犀,同时跃出,窜向徐侦探。

徐侦探急忙躲闪,想避开棺材板,再对付三人。“嗖——”断开的木工锯宛如飞刀,破空而来,后发先至,恰好落在徐侦探身后一步外。

匆忙中,没注意到异动。徐侦探左脚后跳,正踩在木工锯上,脚下一滑,重心不稳,仰面摔得四仰八叉,甩棍脱手而出。

棺材板同时落地,“噗通——”,准准砸到徐侦探右腿。“啊——”徐侦探猛坐起,痛苦大叫。

“还有什么辙?”红星笑。

“快走!”晓亮说。

“都别动!”徐侦探面色惨白,双眼发红,嘴唇不住抖动。

“你说话可不好使。”红星说着,刚走一步,立刻站定。

徐侦探解开风衣,从怀中掏出一个黑盒子,对准四人:“幸亏带来了,唉,竟然到了这个份,真没想到......”

“枪.......”红星声音颤抖。

晓亮急忙拉回红星,广山两步跨到王茹身前:“我说,犯不上吧。你要抓不住,喊人来也行,北屋还有四个呢。”

身侧人影闪动,广山余光看到,王茹走到自己旁边。手心一热,细腻如玉的事物钻入手掌。广山知道,那是女孩的手,心下滚烫,不由攥紧。

“这儿可是农村,开了枪,谁都能听见。枪杀四个,你怎么交代?”晓亮说

“一把火烧了,交代个屁?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叫别人。如果没人知道我来,谁又会追究我?多个心眼多条路,真应了那句话。”

徐侦探强忍疼痛,大喝一声,翻开棺材板,晃晃悠悠站起身。自始至终,枪口黑洞洞,紧咬四人。

“北屋肯定能听见,安全起见,还是把枪收起来吧,我们再聊聊。”红星说。

院中脚步声响起,徐侦探皱起眉头。

“看,赶紧收好,让别人看见,又多一回事。”红星说。

“砰砰砰——”敲门声响,徐侦探端着枪:“谁?”

“快啊,晚了来不及了。”红星说。

“我。”女人的声音。

木门打开又合上。杨秀环走进土屋,瞧了一圈,鼻子微蹙:“怎么搞成这样子?”

广山眼皮狂跳,她知道,她找来的徐侦探!

“你们......”晓亮话到一半,又止住声。

“那四个呢?”徐侦探问。

“放倒了。”杨秀环说。

“阿姨,救命啊,他要杀我们!”红星大叫。

杨秀环似乎刚看到徐侦探手中的事物:“你疯了,在这想干什么!”

“你的事,我的事,圣医院的事,他们知道太多了。必须做掉。”徐侦探说。

“那也不能,都是子!而且......”

“他的命令。”徐侦探说。

杨秀环忽然沉默,低头思考什么。

晓亮忽然说:“阿姨,您不能这样。我们帮您找过薛松,东奔西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念在我们和薛松是同事,您救救我们!”

杨秀环似乎没听到,依然沉思。

“哼,求她,她也不是好东西......”一直沉默的王茹突兀出声,广山望去,女孩的眼中满是敌意,那眼医生曾经见过,是在她看自己父亲时。

杨秀环抬起头,瞧向王茹,目光冷淡。一扭脸,对上广山视线,眼中忽然多了一丝不明的意味。

“说到薛松,我刚好有一些新消息。”徐侦探笑嘻嘻:“这里某个人,似乎见过他最后一面。”

杨秀环眼医生忽然锐利:“谁?”

广山手脚冰冷,心脏狂蹦。偿命的时候,终于到了。

漆黑的手枪,在三男一女身上移来移去,徐侦探笑说:“就在这四人里,谁来着,我想想。”

杨秀环看了眼徐侦探,男人没注意,依然紧盯四个,眼医生戏谑,像猫盯着被抓的耗子。

枪口指向王茹:“是你。”

王茹白了对方一眼:“你是侦探?这水平也能当侦探?”

徐侦探不理,枪口又转向红星:“是你。”

红星摊摊手:“你拿着枪,怎么说怎么是喽。反正不管真假,我们都活不了,整这出干啥?”

徐侦探吃瘪,扬起眉毛,仿佛要发怒,忽又一笑:“咱们有的是时间,看你撑到什么时候。”

广山心慌难受,却又佩服不已,为什么王茹和红星如此胆大,对方明明拿着手枪,却又调侃又讽刺。电视里的人碰见这一幕,要么抱头鼠窜,或者跪地求饶,再不济,鬓角也会流点汗,怎么他们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反而像看电视,吐槽剧中人物?

枪口慢慢悠悠,在广山和晓亮身前摆动。徐侦探沉默一阵,说:“好像在你俩之间。”

广山手心满是汗,沾得王茹小手也生涩潮湿。女孩似乎察觉到他胆怯,反过来握住广山手,用力捏了捏。广山扭头,看到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对他眨了眨。广山知道,王茹在安慰他,让他不要怕。心中暗叹,杀人偿命,又有什么好怕的,只是表哥,红星晓亮,王茹,爸妈,姥姥姥爷,一切......太遗憾了。

薛松遗憾吗?他才十四岁,你想过他吗?

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分不清男女,却很洪亮,问得广山心如刀绞。我害怕的,究竟是死人,还是活人?我难过的,到底是不敢承认错误,还是不敢乞求原谅?

广山内心挣扎,忍不住看向薛松的妈妈——杨秀环,那女人目光复杂,也看着广山。两人近在咫尺,却隔着条鸿沟,触不可及。千言万语,到头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广山低下头,泥地上的土,谷草,雪迹,一点点模糊。

头顶徒然一声嗤笑,徐侦探慢吞吞说:“终于有人憋不住了。所以,冯广山,你杀了薛松?”

屋中空气一下冻结。

广山猛抬头,一阵害怕,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解脱。他看看王茹,瞧瞧红星晓亮,最后目光落在杨秀环身上,想说点儿什么,但奇怪的是,这些人,都盯着徐侦探。

枪口摇摇摆摆,主人很得意:“现在承认,我也好给你下个判决,死得不怨,对不对......”

“薛松......死了?”红星声音异样。

“废话,都那样了,还能......”徐侦探蓦地止住话头,笑容瞬间消失。

“哪样了?接着说啊。”王茹阴阳怪气。

“......”徐侦探扭脸,看着杨秀环瞬间灰白的面颊:“嫂子,我......”

广山乍然明白,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自己,没人知道薛松死了,可这个男人......

晓亮忽然张口:“徐侦探,问你个问题。”

男人转过头,抿抿嘴。

“某人告诉你,我们中间的一个,见过薛松最后一面。是不是相当于,这个某人,也见过薛松最后一面?”

徐侦探咽口唾沫:“小子.......”

“第二,这个某人判定,那是薛松的最后一面。他为什么能确定,从此不会再有人看到薛松?”

徐侦探大喝:“你他娘......”

“第三,你说薛松死了,想来也是他的话,所以,如果他瞧见什么,为啥不报警,如果他做了什么,你为啥不抓他?”

徐侦探侧头说:“嫂子,你别听他的......”

“第四,他是谁?你和他什么关系?”晓亮问完,静静看着男人。

徐侦探冷“哼”一声:“妖言惑众!”猛然间,枪口转向晓亮。

“小心!”广山大喊,急扑晓亮。

“砰——”如同爆竹炸裂,一声惊雷。

“啊......”

“靠......”

“妈的......”

“呀!”土屋瞬间沸腾。

广山刚推开晓亮,左肩如遭重锤,眼前一黑,身体扭动着摔出,泥土擦过脸皮,后背压着胳膊。胸口忽一软,撞在草垛上,草枝划拉着皮肤,又滚了两滚,仰面躺倒,骨疼欲裂,喘不过气。

雪腥味,火药臭味蔓延开。脚步“咚咚咚”靠近。

“广山!广山!你没事吧!”耳边声音哽咽,身体轻轻摇晃。广山张开眼,王茹跪在身边,眼中噙泪。

“没事,没死。”

晓亮跑过来,撕开广山袖子,长舒口气:“擦伤,万幸,没中弹,不要紧,没大事。诸天医生佛,保佑保佑,你妈的。”

晓亮祷告一半,忽然骂了出来。

广山有些想笑,看看肩膀,伤口发紫,鲜雪外渗,好在流量不大。

挣扎着站起来,腿一软差点跪下,晓亮眼疾手快,又扶他站稳。

广山心思全在徐侦探身上,望过去,只见杨秀环依然站在徐侦探身旁,面不改色,手在背后放着,看到广山站起身,又扭脸,盯着男人。

红星背对自己,挡在徐侦探面前,双拳攥紧,举在胸前:“怎么样,说话呀!”

晓亮说:“没大碍。”又看向广山,把广山左臂搭在自己肩膀:“瞎他娘挡,我注意着呢,逞什么英雄。”

“滋啦——”,王茹撕下一片衣服,捆在广山右肩,一边抽噎,一边骂着连串脏话,太恶毒,广山都不忍听。

红星也骂了几句,说:“你还真敢开枪!老子跟你拼了!”

烟气从枪口散开,徐侦探面色阴沉:“别费劲。也别着急,一个一个来,既然到了这步,你们谁也活不了。”

说罢,从裤兜中掏出一只金属打火机,“啪嗒”打着,扔到棺材边的草垛中。谷草干燥,一点就着,火势腾空而起。

热浪逼人,枯草噼里啪啦响着,黑烟一点点充斥土屋。每个人的半张脸映着火光,明暗不定。

徐侦探露着白森森的牙齿:“这就是你们的墓地,祈祷吧,祈求灵台医生的宽恕吧。”

“我靠!”红星大骂,想扑徐侦探。枪口对准红星脑袋,“砰——”爆竹声再次炸响。

“红星!”

“别!”

“啊!”

点点鲜雪落在地上,红星一动不动。黑色枪口下垂,青烟飘飘。徐侦探面容扭曲,左手背凹进去一块,像挖了个坑:“你他娘的!敢背叛我!”

杨秀环举着甩棍,面色沉静。

徐侦探换右手持枪,想对准杨秀环。

红星一步之遥,立即越出,抓住徐侦探右臂,举向房顶,和男人扭打一起。

徐侦探抬起腿,“噔——噔——”,连踹红星两下。

红星一声闷哼,强忍着不放手。三条手臂交叠,两人脚步踉跄,怒骂和吸气声不断。枪口一会儿指向杨秀环,一会指向房顶,一会儿指向广山他们。

“砰——”,一声枪响,房梁抖了抖。

杨秀环寻得空挡,手臂猛落,甩棍发出破空声,“咻——咚——”,砸在徐侦探眉头。

“啊!”男人大喝一声,忽生出猛力,甩开红星,举枪对准杨秀环。

“不要!”广山大叫,想冲,奈何一步站不稳,摔倒在地。

晓亮扔下广山,对王茹喊:“照顾好他!”风似的窜出,直奔徐侦探。

“砰——”又一声枪响。杨秀环愣住原地,安然无事。房梁再次抖了抖。

红星猛踹徐侦探右腿:“放下,他妈的!”男人身体侧倾,大声呼喊,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