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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63 确认过眼神,是我爱的人

将入寒季,气候日渐转凉。

沿着蓝海一路北上,过了日暮山城两百余里,便是羌苛平原。平原地理位置较高,极目所望,空无一物,开阔而广袤,四周的尽头便是天与地的交界处。时下虽是两季替换,地面却已覆了一层薄薄的冰,脚踩在上面,不断的发出“咔擦”的碎冰声。

祁言领着近两万的族人在劲风中前行。约莫是下过雨雪的缘故,平原上笼罩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导致视野不怎么清晰。所有人都裹紧了衣服,又困又倦,但在祁言的指挥下,他们不敢停歇,只能麻木的前行。

自数天前,祁言得知了南郡方面的消息,他就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他必须赶在局势更恶劣前,集齐一支可观的队伍,为自己族人的生存寻求保障。可佩特星人的部落实在过于分散,加上本身战斗力低下,一旦地球军出局,他们只会重新沦为各个种族的奴隶。他深知要与各方的大军抗衡,单靠目前的力量,纯属以卵击石。他必须找个合作方。

祁言正在沉思这个问题,蓦地,前方的众人停下脚步。他顺着大家的视线望去,只见正南方向,天地一线间,出现了一条深色的阴影。那条阴影以极缓慢的速度向着他们推进,直到渐渐现出了轮廓。

有人高呼了一嗓子:“是军队!”

大部分佩特星人即刻炸开了锅,像在热油里扑腾的蚂蚁,焦躁不安。

“怎么办?这是哪方的军队?会袭击我们吗?”

“会不会是巨坦人?我可不想再被抓回去当他们的苦力!”

“那我们要往回跑吗?长老!长老在哪?!”

惊恐的声音此起彼伏。年迈的长老被众人围在中间,一时也心神大乱,不知所措。祁言疾步走到队伍前方,眯着眼睛眺望了一遭远处,沉声道:“不是巨坦人。”

所有人看向他。

“这些人身高和地球人差不多,这里离日暮山城很近……”他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人大叫起来:“是地球军队?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是他们的话,我们是不是没有危险了?毕竟那位方小姐释放了我们。”

“也许是的。”有人附和。

可当即有人反对出声:“别忘了她是怎么坑杀我们的同胞的!如果是地球军,有什么值得庆幸的?!”

众人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祁言做了个象征危险的手势,朗声道:“是虫族!他们穿的黑色军服!”

这话一出,众人急得团团转,有胆小怕事的,已经开始往原路返回。祁言冲回队伍中间,提高声调喊:“先别乱!大家听我说,这里是平原地带,人数上我们不占半点优势,如果没有纪律的乱跑,我们很快就会被虫族大军歼灭。刚才来的路上,我注意到有一个夹沟,夹沟里有几个大洞,应该是钻地鼠造成。现在大家先退回夹沟处,进入地洞,准备迎战!”

“迎战?”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瑟瑟发抖:“那可是虫族的军队,我们才多少人?怎么打得过?”

“是啊,差距太大了,我们根本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不如……就让他们抓了吧,也许还有活路,大不了就是做回奴隶。”

听见最后一句话,众人都沉默不语。祁言深吸一口气,淡漠的目光扫过说话的三人,声音凛冽却又带出了丝丝的缅怀:“有人跟我说过,战争,只有两种目的。一者,是为了生存和自由,二者,是为了征服。在见过自由的人生该是什么模样后,我不会再卑躬屈膝的去做奴隶!你们可以选择,跟我一起抗争侵略者,为自由和种族的延续奋战。或者,放弃最后的血性,苟延残喘,双手奉上今后的人生!”

众人面面相觑,在惧怕和放手一搏间苦苦挣扎。没有人敢第一个做出抉择,他们不愿成为种族的叛徒。

窒息的缄默里,年迈的长老终于发了话:“相信祁言吧,大家拿起能用的武器,即使这一次我们没有人能够活下来,至少,我们进行过反抗了,没有一味的处于挨打的局面。这对我们的族人来说,是一种进步。”

“长老……”祁言感激的看着他。

片刻后,一名妇女拿出了一根木头棍子,神情坚定。随即,她身边的几人也做出了相同的反应,更多的人见状,纷纷拿出根本称不上武器的各种东西。有打猎用的长矛,有简易弓箭,还有做饭用的器皿,少数人手里拿着从人类据点带走的弩箭和铁剑。

祁言扫视一圈众人,定了定心神。实际上,他自己都处于一种精神极度紧绷的状态,他不断的回忆着方洵九在战场上指挥的模样,阖了阖眼,沉声道:“钻地鼠一旦在某个地方定居,一定会在地下打出复杂的地洞,以避过它们的天敌。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大家进入地洞后,立刻分散开,朝着虫族大军的方向暗中行进,每条有人进入的地道必须留下记号。如果遇到钻地鼠的痕迹,要择道避开,相信大家都明白,钻地鼠对于我们来说,危险并不亚于这些虫族士兵。”

众人煞有介事的点头。

正如祁言所言,钻地鼠是一种体型硕大的啮齿类动物,本性食肉,除了高大的巨坦人,普通的人种对于这种动物来说,都是一顿饕餮盛宴。

祁言摸出一把一直带在身上的小手枪,眸光黯了黯,紧接着道:“注意虫族的脚步声,以枪响为信号,听见枪声,在攻击范围内的,即刻发动进攻,不要离开地洞,把手里的武器都利用起来,能杀一个是一个。”

“好!”

“第二声枪响时,所有人转换路径,留下过记号的地洞,不要重复进入,依次循环,都明白了吗?”

“明白!”大家齐声应下。

祁言把手枪收起来,扬起手道:“那就分头行动!出发!”

所有人当即加快步伐,朝着之前路过的夹沟跑去。祁言把年迈的长老背在背上,也快步跟上。他一边跑,长老一边道:“你真的成长了。”

祁言:“……”

“以前你是个不怎么说话的小家伙,没人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部落里的事情你也从来不参与,现在,你可以领导我们了。”

“长老……”

“你让我看到了属于我们的未来,好样的,小伙子。”

祁言咬着下唇,不再言语。抵达夹沟后,他让众人先后进入,自己也尾随其后。

整齐而有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强有力的踩踏下,地洞里的泥土簌簌落下。巨大的危机犹如一块大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生死的判定。祁言伏在地面,默默倒数着攻击的时间。忽然,一波从更远处快速逼近的响动冲乱了虫族大军的步伐,地面上的动静登时凌乱起来,所有佩特星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变化,握着武器的手不禁冒出冷汗,他们吞咽着口水,密切聆听着是否有枪响。

而在八百米开外,一辆战车徐徐行进。方洵九盘腿坐在战车上,一面摸着自己的脚踝,一面懒散注视着平原上的局势,身旁一名旗手和信号手,正接替用望远镜关注着前线。

“方小姐,那些佩特星人都不见了。”

“哦。”方洵九淡淡应了一声。

信号手又道:“虫族开始布防,准备和我军正面冲击。”

“骑兵分开两边,冲击虫族的左右路,步兵跟上,进攻中路,弓兵准备放箭,准心都给我瞄准矮个子的后方!”

“是!”

两方短兵相接。方洵九的突然出现,让虫族的指挥毫无心理准备。在此之前,虫族觑准了那小部分的佩特星人,正想着一雪安加拉峡谷的耻辱。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虫族指挥只好分开前后军,让重兵迎击后方的地球军,前方则留守了近十万拉开防线,紧盯那些莫名消失的佩特星人。

方洵九打了虫族一个措手不及,在第一波对冲里,略占了优势。但很快,人数的不足便凸显出来,虫族的将领毕竟也是久经战场,极短的时间内就调整出相应的战术。在平原战里,人数和武装力量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方洵九眼看中路不敌,下达了第二道指令:“步兵缓慢后撤,弓兵掩护,骑兵继续扰敌,不要脸对脸,都给我跑着打。”

旗手发布了命令,队形旋即变化。

再过了几分钟,信号手道:“方小姐,和您说的一样,虫族那无脑指挥开始追着我们的步兵打,他们的前后军出现裂缝了。”

“很好。”方洵九用一个相当糟糕的姿势爬起来,困难的扒拉在信号手身上站稳,垫着一只脚眯眼瞅前方,挥手道:“发信号,让第二分队开始进攻。”

信号手朝天崩了一枚红色信号弹。一支近七万人的队伍从平原东面蓦然出现,借着白茫茫的雾气,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逼近了虫族前后军的断裂处。

此时,祁言也开始有所行动,伴着一声枪响,虫族前军所在的区域,地面猝不及防的出现许多大洞和尖锐的武器,将完全没注意脚底的虫族士兵瞬间杀了个人仰马翻。

虫族指挥大骂一声:“操,中计!”想指挥重兵回防,时间上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另一支由骑兵打头的地球军冲进了队伍中部,硬生生隔出一条不可逆的战线。

方洵九身处远处,看着这一幕,眉眼由不得微微上扬,笑道:“小兔崽子。”那神态,那语气,说不出的骄傲,就像自己亲手栽出来的苗子长成了参天大树的自豪。旗手和信号手同时看向她,方洵九正了正脸色,转为不屑的语调道:“这些虫族的指挥官白长脑水了。明知道遇上的是爸爸我,还不吸取上一次战败的教训,还敢追,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信号手道:“方小姐,虫族指挥正在命令后军回防。”

“来不及了,南北两翼收拢,第二分队推进战线,主军全力前压!”

“是!那虫族前军呢?”

“别管了。”方洵九摸着下巴:“总得给小辈一个站在历史舞台的机会。这兔崽子要是这么点本事都没有,回头我就给他一个来自爸爸的死亡凝视。”

旗手:“……”

信号手:“……”

两人并不想体验来自爸爸的死亡凝视,于是赶紧挺胸抬头,坚守自己的工作岗位。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洵九和祁言头一次在战场上打了一回默契的配合,虽然并无事前交流,但祁言毕竟是她亲自教出来的,对她的套路熟悉得就好像深知她喜欢吃什么菜一样,觑准地球军拖住虫族主力部队的机会,用猥琐的地道战打法,将虫族的兵力逐个消灭。虫族前怕狼后怕虎,贸然进入地洞的不是被佩特星人迂回弄死,就是被钻地鼠生吞活剥。战至尾声,虫族的大半兵力都葬送在了两方的夹击下。指挥官知道不宜再拖延,集中剩余兵力向西面突围。方洵九交代只追两百米,随后就吹号收兵。

直到号角声伴着刺骨的风响彻整个羌苛平原,地面上的脚步逐渐远离,躲在地洞里的佩特星人才缓过了一口气。他们纷纷从地底下冒出头来,不敢置信的打量着一地的狼藉。虫族不见踪影,没有散尽的白雾中,地球军已经撤到了北边,天地相接处,只能模糊看清那些士兵的身形。

众人狼狈的爬出地洞,聚集在一处,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带着几分迷茫问:“我们……活下来了?我们……赢了吗?是地球军帮助了我们?”

祁言这时也走到众人中间,眸光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一动不动的盯着北方。

长老肯定的说:“是的,我们赢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状况。半晌,才有人爆发出一声高亢的欢呼,每个人都欣喜若狂,庆幸着这一次的劫后余生。几个壮汉走到祁言身边,正想把他抬起来扔上天以示庆祝,祁言却皱着眉头叮嘱长老:“别停歇,不要放松警惕,现在立刻按原定的计划,前往澜山的噶林部落。”

“好。”长老点点头。

祁言又道:“我随后追上你们。”

长老刚想问他要去哪,祁言人影一闪,已经快速奔向了北边。

……

出了战区三公里,则是一片稀疏的林地。从羌苛平原回转日暮山城,这是必经的路线。几个受了轻伤的士兵慢悠悠的跟在大队伍后面,正在小声的攀谈。

“看来虫族要倒血霉了,方小姐今天的架势摆明了就是继变色人种后,要拿这些矮子开刀的节奏。”

“迟早的事。据说方小姐和巨坦人那位主帅的关系不错,已经定下了口头协议,两方暂时停战。现在变色人种式微,兽族还没过海,只剩下虫族了。我估计方小姐是不会让他们成功到维图城汇合的。”

“说来也奇怪,虫族这次几个据点的兵力都在往维图城前进,距离南郡最近的应该是绕红峡谷过去的那一支,方小姐为什么要不远千里先来阻截羌苛平原的虫族?”

“谁知道呢?也许是为了救那些佩特星人吧。”

“是为了那个学生?”

说到这,几人像窥探了自家爸爸不可言说的感情史,偷偷互递了个八卦领导桃色新闻的猥琐眼神,愈发低声道:“肯定是的,你们不知道当时在鹰堡押注谁能率先赢得方小姐的芳心,她那个学生投注率最高吗?”

“真的?”另一个士兵丧气的说:“妈蛋,这些虚伪的家伙,还说什么要给首长打气,大家集体押首长,我一直以为首长赢面最大,下了重注,这下是不是要赔的裤衩都不剩了?不过,我不是听说在南郡时,首长向方小姐求婚了吗?”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被拒绝了。”旁边的同僚安慰的拍拍这货的肩,和他咬起耳朵:“那些混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而且,有可靠消息,方小姐这不是腿受伤了吗?据说是为了赶路来救她这学生,半道上挑了一条山路,被猛兽给扑了,九死一生才来的日暮山城。”

“卧槽……”另一人的感叹还没顺利发出,忽然,面前一道劲风刮过,吹得几人风中凌乱。嚼舌根的士兵们同时噤了声,目瞪口呆的看着彷如幽灵一般闪现过去的影子。

“……”

“那……那是什么玩意儿?”其中一人惊呼。

“是……是个人?”另一人答话。

“不可能吧,人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普通人没有,但好像……方小姐那个学生,就真的有。”

“……”

大家集体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而此时,方洵九正命令进了林地的士兵原地休整。自己坐在一棵树下,龇牙咧嘴面目全非的瞅着一名年轻的军医剪开她脚踝上带血的绷带。兴许是之前领兵出发时没注意到伤势,这会儿皮肉混着血和绷带粘在了一起,军医一撕,她就疼得嗷嗷大叫:“擦擦擦擦,轻点轻点,你是在扒皮还是在救命!”

“方小姐……”军医满头大汗,一边说着:“您忍一忍。”一边腹诽一个名声响彻银河系的着名女指挥怎么能这么怕痛,简直幻灭。

方爸爸根本不在意他人的眼神,扯着嗓门杀猪似的叫:“这尼玛比发痔疮还痛你让我怎么忍!赶紧的,拿个板砖把我敲昏!”

“方小姐……”军医为难的看着她。

方洵九琢磨干脆还是自己找板砖,目光四处转了转,还没找到可用器材,蓦地,一只手臂塞进了她嘴里。

方洵九:“……”

军医:“……”

在场其余呆若木鸡的士兵:“……”

祁言居高临下的站在方洵九边上,大家都还在反应这家伙是用什么非人的速度冲进了上百万的大军中心,他就冷漠的盯着军医说:“还不撕绷带?”

军医一噎,福至心灵,爪子一抖,绷带粘了点方爸爸的皮肉直接被剥离。方洵九痛得心窝子一抽,想放声大叫,却苦于嘴里有障碍物,只能满含泪水的呜呜咽咽。祁言心疼得灵魂出窍,一言不发的睨了方洵九片刻,猛的把她打横抱起来,同样以非人的速度,八百米冲刺消失在了一干士兵的热切注视下……

将领甲:“我去,方小姐被绑架了?我们追还是不追?”

将领乙:“绑架见过这么有情调还公主抱的吗?”

将领甲:“没见过,所以追还是不追?”

将领乙:“你如果太久没看动作爱情片,我建议你追。”

将领甲顿时开窍:“走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于是,方爸爸的一众小弟们心安理得的抛下了她,有组织有纪律半点也不辜负领导信任的先回去了据点。

被兔崽子强行抱走一路上吹得五官变形的方洵九:“……”

一处隐秘的山洞里,悄无声息。

黯淡的天光从狭窄的顶缝上照落下来,堪堪映出了洞中的情形。石壁上的岩石水滴在一块平滑的石头表面,时不时发出沉闷的声响。方洵九靠坐在一个角落,受伤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因经历了重重挫折,已经破成了几十年前最流行的乞丐款式,将她双腿的轮廓若现若现的显现出来。她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t恤,无法和高原上的寒气抗衡,早已冻得双唇发紫,抱着手臂一个劲儿的哆嗦。祁言把她安顿在这里后,一个字也没留下就转身离开。方洵九焦躁得刚要念叨,祁言却又折返了回来,手里抱着一堆枯木。

他熟练的在洞中升起了火,又将大石头搬到火堆边上,这才抱起方洵九坐到石头旁,让她有个靠背的东西。

还是如此的细心体贴,熟悉的感觉,怀念的味道。小棉袄,你值得拥有。

方洵九太久没见着他,专注的凝视着他的眉眼,连一个小细节都不肯放过。他似乎成熟了些,眼里的光彩收敛了些,但还是很好看,和离开鹰堡时没有半分差别。

一想到在鹰堡的种种,方洵九就倍感五味杂陈。她收回视线,只看着自己的手背。祁言注意她的异状,没有急于询问,反而是捧起她受伤的脚。看到那道深可见骨肉的伤口时,他的五指捏出了脆响,像是痛在自己身上。

“怎么伤的?”祁言问。

“没事的,不打紧。”方洵九想缩回腿,却被这娃紧紧捉住。他又问了一遍:“怎么伤的?”

有点可怕……仿佛升级版黑化熊孩子3.0。方洵九咽了口口水:“来日暮山城的路上,碰见一种熊,嘤嘤嘤的,跟个小孩在哭似的,我一时大意,就被扑了一下。”

“人熊。”祁言倒抽一口凉气。

果然是九死一生,就方洵九这种战五渣,十个壮年碰上人熊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她居然只是伤了皮肉。祁言再次被她的主角光环辐射,由衷的产生了佩服。

他许久没说话,方洵九也就跟着沉默。好一会儿,祁言拿出随身的匕首,猝不及防的在自己掌心割了一刀。

方洵九:“????”

方洵九:“干啥呢?没道理看见我受伤你也要来个自残找存在感吧?我教你的小学思想品德你都还给爸爸了吗?”

祁言没搭理她,埋头舔舐上她的伤处。方洵九惊得一激灵,等反应过来,立即按住他的肩,诧异道:“你做什么?”

祁言不语,湿软的舌尖蜿蜒出一路水色。方洵九的呼吸急促起来,血气上涌,从脖子往上,全成了绯红一片,宛如能滴出血来。她毫不怀疑,这个时候但凡有点火星子,她那颗烫得失去知觉的脑子能转眼炸出一朵烟花。她闭了闭眼,努力找回应有的冷静,平缓道:“唾液是没法消毒的小朋友。”

被无情戳穿的祁言:“……”

祁言顿了顿。

方洵九接着道:“而且,出发时军医才给我抹了酒精,我单纯的问一句,你不觉得辣嘴巴吗?”

祁言默默地挪开嘴,面无表情的把割伤了正渗血的手掌覆在她的伤处。方洵九又惊了一下,以她自认为洞悉一切的敏锐竟然无法给祁言这神棍般的举动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她想了想,说:“你是要给我输血吗?”

祁言:“我能够自愈。”

“我知道,你是人民币玩家。”

祁言抬起头:“彭毅说过,自愈基因在我的血液里。”

“……”

那一霎,方洵九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祁言。从前,他在她面前一直是顺从呆萌的形象,但她明白,他的骨子里有着叛逆的本性,所以他会心生嫉妒暗算贺子昂。鹰堡一战是他们两人关系的分水线,决裂的那天夜里,她清楚的看见祁言眼中的神采逐渐消弭,曾经的爱慕被冷漠取代,一如他对其他人。方洵九以为,祁言对她的所有感情也会停止在那个晚上,但母胎单身的她却不大了解,感情这种事,不是电灯开关,说断电就断电,以至于再次被祁言这么温暖而懵懂的对待时,她有些失措,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内心深处涌动出来,让她鼻头一酸。

方洵九仰起脑袋,努力抑制着眼眶里的胀痛,深吸着气说:“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

祁言抿住唇。

方洵九见他不答,索性也收了话头,只任由他在自己的脚踝上作无用功。

祁言轻轻揉捏着她的伤处,许久,才哑着嗓子道:“我没办法控制自己。”

方洵九:“……”

祁言抬眼睨她,眸光里有挣扎,有冲动,还有层层叠叠散不开的缱绻。

“离开鹰堡后,我有一周的时间都徘徊在附近。”

“我知道。”

“……但我不能释怀。”

“我也知道。”方洵九垂下头:“抱歉。”

祁言顿了顿,接着说:“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把我带在身边,教我打仗,让我去释放每个据点我的族人,离开鹰堡后,我也总是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以为你只是想利用我取得我族人的信任,为鹰堡的战役作铺垫。”

方洵九敛低眼皮,没有反驳。同样的话,在决裂时,祁言已经说过。

祁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直到刚才,我才确认你的想法。”

方洵九也看向他,无声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说辞。

“你告诉过我,我们这个种族之所以一开始就沦为奴隶,是因为没有核心领导带领大家进行反抗,所以,你培养我,是基于这个想法,对吗?”

片刻。

方洵九勉强笑起来,拍了拍他的头:“小家伙,你长大了。”

祁言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方洵九被那灼热的温度一烫,想缩回手,祁言却不肯松开。

“如果……鹰堡一战时,战斗力低下的不是我的族人,而是地球军,你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方洵九默了默,半天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的脑子里在天人交战,一边是祁言知道自己的族人被葬送时绝望的神情,一边是三年间和祁言形影不离的点点滴滴。她长叹一口气,组织了一下思路,这才缓声道:“你应该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地球的现状。”

“嗯……”

“七十亿人的生命,都牵连在这一场战争的结果里。我不能冒险,抱歉。”

祁言握着她的手微微一颤。

方洵九趁隙收回手,怜惜的望着他阴影下的容貌:“一视同仁唯一的前提,是保全最大的利益。地球军在过去二十年的战斗里,伤亡太多,已经经不起大规模的折损。我必须精打细算每场战争的消耗,为后续的战事做下最有利的规划。如果在鹰堡牺牲的全是地球军,即使我发挥超常,也无法应对完全战力的兽族。一旦兽族过海,便是我方出局。我不想骗你,你明白吗,祁言。七十亿和两百万,是一个单项选择的送分题。”

祁言埋着头,方洵九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她把伤腿从他的另一只手抽出,踩在地面踮了两下,艰难的站起身,矮声道:“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也不奢求你和你族人的宽恕,对于我做出的所有选择,我会承担后果。”

“你可以弥补。”祁言闷闷道。

“弥补?”方洵九不解。

祁言仰起头:“我和你合作,终止这一场战争,然后让贺子昂带着他的士兵,滚出佩特星。”

方洵九拧了拧眉头,倏然笑出声:“傻小子,这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作为你的老师,我必须提醒你,行军打仗,道为先,所谓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

“《孙子兵法》,始计篇。”

“没错,没白抄。”方洵九赞许的说:“详细的,相信不用我再复述,悦己犯难,民忘其死。对一支军队来讲,人心如利刃,不可不磨。你的位置还不足以左右你族人的思想,不要折了自己还没丰满的羽翼。好好走自己的路,未来是由你们自己创造的。”

说完,方洵九一瘸一拐的走向洞口,打算终结两人之间可能是最后一次的谈话。她还没迈出几步,倏然腕子又被人抓住,祁言在她身后沉声问:“你是要回到贺子昂身边吗?”

“啊?”方洵九下意识的上扬了尾音,扶着山壁茫然的瞅祁言。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还带着点山雨欲来的气息,仿佛一个居家好男人被带了绿帽的感觉。

方洵九被这诡异的氛围吓得抽了抽眼角,喉咙上的话还没出口,祁言就一股脑的问:“南郡和鹰堡的事情已经让你没有退路,你是准备听从贺子昂的建议,退居二线回到地球和他结婚吗?”

“……”桥豆麻袋,我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我去?方洵九太阳穴突突的跳,一面回忆着自己究竟是哪一句话传达了这种错误的信息,一面注意到祁言越来越可怕的面部表情。毫不夸张的说,这熊孩子像是要彻底黑化了。

方洵九抓着石壁上凸起的小石块,略紧张的问:“你、你怎么知道贺子昂和我……”求婚的事?不过爸爸已经拒绝了啊!

后面的话没感情经历的方爸爸羞于出口。

于是,误会再度加深,祁言几乎肯定了她确实是要和贺子昂结婚。一想到两人今后会卿卿我我干些他想了几年但一直没敢干的事,祁言就从头到脚都开始纯天然黑化,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那么,你为什么还来日暮山城?”

“我……”

祁言凶狠的目光撞进方洵九眼里,惊得她差点不自觉要扇他一记令人清醒的耳光。但方爸爸这会儿有点怂,毕竟这里是小狼崽的主场,随便动手,后果可能是要见上帝的。

方爸爸以为祁言是要弑师,殊不知,祁言其实是要占领她的身心。

方爸爸噎了噎,小声的,试探的说:“好歹,我也当了你几年的老师,就算现在我们关系有点僵,但情分还是在的,我……”

祁言仿佛被这句话刺激,拽过她的手臂一扯,带得她一个踉跄,将她狠狠按在了山壁上。方洵九腰间被石块顶得生疼,狠下心一鼓作气的道:“怪我没有从头抓你的思想教育既然今天大家都走到这个份上了我话就说坦白点,老娘可是你的启蒙老师你不能对我挥拳头!”

祁言果然一拳砸在她脑壳旁,用令人胆寒的声调说:“我说了,你不再是我的老师。”

“那你也不能……”

“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男人!”

不知道从哪学来的霸总台词一落,祁言用力扼住她的下巴,重重吻上了她的双唇。方洵九被他手上的力道掐得吃痛,闷哼了一声。覆在唇齿间的热度,使她浑身的血液沸腾。方洵九只觉得思绪一阵空白,出于本能的推拒着他的肩,祁言反而将她压得更紧密。跳动的火光映出两个交叠的人影,火星子噼啪作响的声音,岩石水滴落的声音,像电视剧里情到深处的bGm,催化着愈发不可遏制的情欲。祁言吻得生涩而用力,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凭一腔冲动。方洵九困难地支吾着,被他禁锢在方寸之间。

这完全是压倒性的力量角逐,方洵九逐渐放弃了抵抗。她鲁莽地在祁言的下唇咬了一口,祁言以为这是方洵九不满的宣泄,干脆放弃了进攻她的双唇,转而反扣住她的手,将她从背后压在地面的枯草上。

方洵九整个人一哆嗦,还处在震惊里无法自拔,祁言再度俯身吻上了她的脸颊,似在宣示占有权,每一寸的肌肤都不放过。她咬紧牙关不敢出声,越是隐忍,越是撩拨起祁言的欲望。

祁言眉眼微扬,开始顺着她的脖颈往下,到她的t恤领口处,咬着衣服偏头一撕,t恤顿时裂开一条长口子,露出了方洵九光洁的背部。

方洵九急忙撑起身,勉力回头道:“停!”

祁言眸色一定。

方洵九干脆破罐子破摔:“让我看着你。”

“……”

“我要看着你。”方洵九加重语气。

祁言沉默少时,将她翻转过来。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不同于以往,少了矜持,多了炙热的欲火。方洵九眼神迷离,有那么一刻,她似乎想通了许多事,为什么她对着祁言时,总是很容易被撩得七荤八素无法自持,但她还需要最后的一个确认。她在祁言片刻的迟疑中主动攀上他的肩,在他的嘴角蜻蜓点水般地吻了吻,问:“你刚才要做什么?”

“我……”

“要我教你吗?”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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