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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困兽斗

老村长的身子在战栗,似乎道人的一席话就将他带回到了内心最不想触碰的位置,众人自然也看出老村长的状态十分不对劲,噤若寒蝉间,就见到道人上前几步,直接登临老村长的跟前,一直被他攥在手心的小石子一把丢了出去,顿时如同天降冰雹……

一些石子落在老村长身上,他却浑然不觉,仿佛并没有给他带去疼痛,婉若木头杵在原地,那种画面感花无年似曾相识,那不就是自己第一次登上绝峰看见巨蛇时的反应吗!难道道人丢出去的石子,直接就单独给老村长创造了一个奇幻的画面,令他深陷在其中无法自拔?

当这种直觉越来越强烈时,道人突然转身,一步步缓慢的朝着自己走来,花无年突然有一种头昏呕吐的感觉,再去看道人,就发现他已经站在跟前,脸带微笑的看着自己,那是一种凝视,直透心灵,他带给自己的画面感也是很强烈,就仿佛自己的天灵盖被他掀开,他正在仔细又好奇的看着藏在自己脑中的秘密。

花无年奋力扭头去看,林婉柒二人同样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周围的所有人都一样,仿佛时间突然停止了,而这一切绝对是道人造成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身上的气息最重,所以你能告诉我,这条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道人微笑的问着。

花无年顿感头皮发麻,一个正常人是不会以鼻子嗅到的气息为准的,除非他是一条狗,但很明显他是一个活脱脱的人,眼睛不敢去与道人对视,撇头说道:“小白蛇是我从山里带出来的,怎么有问题吗?”

“小白蛇?”道人神色古怪:“你是这么叫它的?”

“对啊,它通体雪白,又这么小,我总不能叫它小黑蛇吧。”花无年不知道他要试探什么,好像也不用试探,自己与老村长都是一介凡人,他要真想知道什么,直接就将自己丢入与老村长此时一样的状态就行,他想知道什么不是探囊取物般简单。

“好吧,就叫它小白蛇。”道人呵呵笑着,脸上并没有恶意,相反倒是给人一种在与朋友闲聊的感觉:“你是在哪里碰见它的?”

“这个问题好像有人问过我……我在一座山上碰见的。”花无年知道小白蛇的特殊之处,它此时正承载着一条巨蛇虚影,这道人刨根掘底的莫非是在试探巨蛇的虚实?于是便反试探道:“你不是很清楚它的来龙去脉吗,你问这些干什么?”

“是啊,我问这些好像并没有意义。”道人自嘲一笑,如电眼神一直落在花无年身上:“只是因为这蛇出现的时间和地点不对,所以我就多嘴问了一句。”

花无年汗颜,按照他的意思,小白蛇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应该是有迹可循的,这是什么规定,难道真的如他多言,小白蛇是这个小镇子的守护神?开什么玩笑?一条拇指粗细的蛇是守护神?真当它是龙啊!

道人突然又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好像你出现的时间轨迹也不对。”

“……”花无年无语的看着他,林婉蓉的乌鸦嘴果然很准,这个人确实很臭屁,好像所有人和事物都应该像一个坐标点一样,出现在标注好的位置上,他这是颐指气使的当惯了人上人?便没好气的哼哼道:“我来旅游的,不行啊?”

道人看出了花无年脸上的不满,顿时有些古怪的笑道:“是你把它带出来的,我现在在给你擦屁股,你反倒很厌烦的样子……”

花无年陡然一震,不知道他这话里有没有提醒之意,心里便多了些心虚:“什么你给我擦屁股,小白蛇是我从山里捡来的,除此之外跟我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哈……”一直沉稳的道人突然喷笑一声,尽管很快就止住,但还是令花无年整个无语,难道刚才的那些话让他觉得是天大的笑话?

还是被他看穿了自己在随口胡说……不管是哪一种,花无年都有些挂不住脸,尽管有很大的概率他能看出有东xZ在小白蛇身体内,但只要他不说破,自己也只能继续装疯卖傻:“你觉得很好笑吗,事实就是这样,我就是觉得它挺特别的,你想问再多的我也不知道,因为我跟它不熟。”

“嗯嗯。”道人敷衍的应着,脸上的笑意憋的更辛苦,终于别过头去,也不再讨论关于小白蛇的话题,而是努嘴说道:“看见那个人了吗,你觉得他这会在干什么。”

顺着道人的示意方向看去,自然就只能看见独自一人杵在街尾的老村长,花无年心有余悸,硬着头皮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干什么,不是你给他施法的吗。”

“施法?”道人的神色瞬间变得十分古怪,上下打量花无年,似乎在重新审视,最后十分辛苦的憋笑说道:“我只是投石问路给了他一个审视内心的机会,我可没有给他施什么法……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摆弄别人人生的人吗。”

“这可不好说啊。”互相试探几回合后,花无年知道避无可避,这道人似乎是打算黏上自己,便胆子也大了起来:“看你一出场就是大佬样子,什么都要你说了算,喏就那个老村长,不是很情愿跟你打交道,你不照样没经过他同意就给他弄了个什么投石问路的机缘。”

说罢,花无年的心砰砰狂跳,刚才的几句话可以说是很斗胆了,但分明就是他步步紧逼才让自己退无可退,本只想当个吃瓜群众,是他找上门来的,那总不能和老村长一样被他当木偶摆弄。

“唔?”道人陷入沉思,片刻后皱眉道:“好像是我欠考虑了,不过我也是为他好,再晚来一步他将酿成大祸……”

花无年直接抬手拦截他未完的话,一脸头疼:“别,你别跟我讲,我不想牵扯到里面去,什么大祸不大祸的,我就是一个来旅游的,你们放过我行吗?”

“你们?”道人那古怪的神色更诡异了,仿佛是终于抓住了花无年不请自来暴露出的问题:“除了我,还有谁不想放过你?”

花无年瞬间冷汗直流,这道人的嗅觉果然跟狗一样灵敏,自己不过是不小心用词不当导致暴露了内心想法,就被他抓住要刨根问底,心寒之下连忙解释:“没谁,就是我习惯性的用词,没有别的意思!”

“嗯。”道人瞥了一眼花无年,并没有揪着不放,而是望向了老村长,给了花无年喘息的时间,他盯着怔怔不动的老村长看了许久,两道剑眉拧了起来:“他太要强了,竟然还不肯走出来……”

花无年不敢吱声,好不容易他自己主动转移了灵魂拷问的对象,自己可不能再上杆子贴上去找没趣,于是铁了心闭嘴,给予道人一副你继续表演的架势。

道人手中的小白蛇发出窸窣声响,老村长肉眼可见的浑身一颤,这让花无年生出更多的戒备,这道人竟然可以暗中驱使小白蛇介入老村长那无法自拔的世界!这比不老怪的催眠术可吓人多了!

道人就跟老熟人一般迎了上去,笑问:“醒啦?”

“嗯,醒了……”老村长大汗淋漓,还未彻底恢复这世界的神志,随口应后老脸苍白的抬头,竟冲着道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脸:“道长你好呀。”

“……”花无年顿时两眼全黑,正常的老村长绝对不是给人好脸色的主,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很不正常,这道人也太恐怖了!

“嗯,你好。”道人随手丢出几颗石子,附近的人全部像是逃脱了被画地为牢的空间,人声沸腾间重新恢复了烟火气,除了那只东倒西歪摔在地上的铁笼子,一切都很正常,花无年尽量让自己身处清醒之地,这道人像是开大招了,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挡得住。

林婉蓉感觉腰酸背疼,费解的问道:“花白事我为什么浑身疼啊,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打我了?”

花无年龇牙一脸头疼:“你觉得我敢打你吗,你是站太久累了吧,去杂货铺里坐下休息休息。”

“也对,你不敢打我。”林婉蓉狐疑的揉着她那白皙的脖子,发现林婉柒也是一脸疲倦,也就没多想,二人回到杂货铺,坐在花无年原先坐过的椅子上,无聊的看着街上一个青衫道人,顿时好奇的出声:“咦,花白事,那里有一个道士呢!”

这一声,直接就让花无年魂飞魄散!林婉蓉的这个反应就跟老村长一样十分的诡异,道人来到这里,她不是亲眼看见的吗,为什么现在会是这副刚发现新大陆的神态?

另一边,老村长狐疑的看向周边,随后对准道人问道:“道长,你的那些师兄弟呢?”

道人微笑应对:“他们临时有事先回去了。”

“啊!?”老村长吓了一跳,紧张的搓手,好几次瞥向道人欲言又止,在不断的来回走动后终于没忍住,低声说道:“道长,你一个人的话我担心你控不住啊!”

“放心吧,我把本门祖传的摄妖铃带来了。”道人抬手间,手心响起几声叮当脆响。

花无年放眼望去,看清楚他手心那所谓的“摄妖铃”后,整个人亚麻呆住,两腿一软就顺势贴地移动,哪怕每一步移动没超过十公分,但依然倔强又坚定的朝着杂货铺的方向挪去。

老村长瞥几眼道人手中的摄妖铃,依然处在咬牙权衡之际,最后跺一跺脚叹气:“哎!也没办法了!事有急缓这个时候只能靠你顶上去了!”

道人微微笑道:“老村长你放心吧,我不是第一次独自处理这种事了。”

“行吧行吧,这边。”老村长带头匆匆往前走去,很快就在一处祠堂前停下,鬼鬼祟祟贴墙探头进去观察一番后,回头冲着道人说道:“没看见,不知道躲哪去了,起码有水缸那么粗啊!成精了!”

“行了,交给我。”道人一步跨过高坎门阶,身处寂静无声的祠堂中,闭眼深呼吸,似乎是要通过嗅气去寻找最终目标,祠堂外,很快就围了许多人,每个人蜷缩着身子,甚至缩在一块有种报团取暖的既视感,每个人的眼神都是惊恐的,他们战战兢兢问向村长:“找到了吗?”

“还没有。”老村长同样畏惧着不敢进入祠堂,仿佛那庞然大物带来的压迫感已经深入骨髓。

“祠堂里进来那么大的……大不祥啊!”有佝偻老朽痛心疾首的拿拐杖顿地,“一定要让那道长用心处理!不然惊扰了祖宗后患无穷啊!”

“我交代过了。”面对身后那群老朽的痛心疾首,老村长也是心烦意乱,“本来来的是一群道长,我就是回去拿了点东西,回到这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说是有急事回道观了!怎么可以这样!”

“希望他能顶住啊!”所有人看着那道年轻的背影,脸上露出担忧,“太年轻了,我觉得很悬啊!”

“行了行了,人是我请来的,出事了我顶着行吧!”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爆发了出来,老村长怒哼:“当初开会一起讨论的时候,你们屁都不放一个,现在倒是显老来了!道长说了,他处理过很多这样的事情!”

一些心虚之人被老村长喷的不敢吱声,也只有那些拄拐老朽还敢说道:“哎……!那东西一看就不是凡物!敢进祠堂的可都不是好惹的主啊!”

“进都进来了,还能怎么办,一步一步看吧!”老村长心烦意乱的堵在祠堂门口,倒不是担心身后的人擅自进入祠堂,他们没那个胆!而是想要守住这唯一的出口,万一那东西真被道长打的四处逃窜,这唯一的出口可是破绽百出,毕竟在场的人看着多,却都是些无胆之人。

立在祠堂天井中心的道人睁开眼睛,随后转身来到祠堂口,张开手竟缓缓要关上祠堂大门,那厚重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嘎吱声响,震的老村长一干人等心神狂颤。

“道长你这是……”老村长连忙扒住要关上的门,神色紧张。

道人虽年轻,却给人沉稳踏实的感觉,他凝重回道:“困兽斗,我不能把破绽留给它。”

沉重的木门继续关合,只剩下了最后一条缝,老村长终究顾不上透过门缝朝内急喊:“道长!莫杀生啊!祠堂见不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