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化肥厂门口，外面开着拖拉机来运肥的农人还不少，还有大货车拉着从很远的省赶过来的，都是集体公家的订单。
姜老师带着储暖暖去保卫室登记，他来过很多趟，都跟保安混脸熟了。
“姜老师！”
厂房突然出来一个带着眼镜的工装男子，身上还有些残渣，见他们回过头一路小跑过来：“这位是小储老师吧，那个生物制剂您带了吗？”
储暖暖从包里拿出一瓶溶液：“这里面都是以万亿为单位的活菌，这些会不断繁殖，够你们用很久了，稳定性很好，没有出现有害菌种，其中伴生的两个菌种都对土壤有增肥的作用。”
“好好好，忘了介绍，我是技术部的张立勤。”男子头上带着和工装一色的藏青色包头帽，快他们半步给介绍厂内的建筑：“靠近门口的是我们的成品仓库，中间是综合楼，厂房都在靠近你们来的路上。”
储暖暖跟着看了一圈，这个化肥厂算是沪市数一数二的产业，生产的化肥常常供不应求，每到需要农肥的季节，像外面那种拖拉机、货车一天就能把他们一个月生产的肥料拉走。
“现在厂里有五条生产线，沪市大学跟我们合作的第六条生产线现在第一个产品就是你的菌肥，我们厂长也很好奇这个新产品，真的能像你说的一样，能取代带有毒性的农药吗？”
这个年代的化肥的工人也时不时要去地里查看作物，和农民朋友打成一片，张立勤是技术部门，去的地方多也健谈。
储暖暖不喜欢把话说太满：“目前来说，冬小麦使用它之后，没有出现任何虫害问题，唯一的不足就是不能除草，对于地下虫的防治程度很高。
不仅如此，在我同学的种植的生菜使用过程中，不仅没有虫害，还长得叶片更大更绿，继续补种后地下的菌种依旧在发挥作用，。”
说到这，走得离厂房越近，外面那条废水沟的味道也更加刺鼻，储暖暖屏着呼吸缓了好久，继续道：“这款菌肥是无废水产生的，只有生产过程中会排放无毒无害的微量气体，经过水膜过滤就可以释放了。”
姜老师也在这时间插句话：“厂长之所以会同意我们使用这条生产线，是因为他也是关注环境污染问题的，实现农业的可持续发展很有必要，再一个就是食品安全和食品产量，成功意味着双赢，我们都有信心。”
储暖暖和张立勤齐齐点头。
走到车间门口，张立勤给师生俩拿了口罩和帽子，戴好后一进去就仿佛被毒气侵袭，储暖暖感觉眼睛都被刺激出生理泪花来。
第六条生产线已经完成了原材料的筛选，就等着用她带来的菌种堆放发酵，张立勤把手里的菌种带去工作的地方，按照储暖暖的要求穿戴好隔离衣和手套，按照比例用滴管吸取菌种植入。
做完这一切，接下来的工作，储暖暖就只需要再来看看：
“现在天气渐渐回暖，24摄氏度下需要34天左右完成整个流程，你这边的车间温度是14摄氏度，我估计会慢一些，定时翻堆补菌，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张立勤知道她这是想走了。
也是，人家花似的小美人，在这茅厕一样的车间能呆这么久，已经令他刮目相看了。
姜老师提出带她去跟厂长见见面，张立勤就把两人带到综合楼办公室门口，默默离开。
厂长很欣赏储暖暖的才能：“说起来我儿子也是沪市大学毕业的，可他远比不上你，听学校的李主任说你还是两个专业同修，先是了不起，以后常来我这坐坐，毕业后可以考虑来我这当技术员。”
储暖暖笑着看向姜老师：“等我毕业还不知道要几几年，老师说要让我在他手下读到博士。”
厂长愣了一下，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老朋友。
姜老师也跟着笑了笑：“难得能遇到这么合心意的学生，你别说，我还想让她出国深造呢。”
“你们农学院现在不就有名额？”厂长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有时候比沪市大学的老师知道的还多。
姜老师努努嘴：“人家现在不想去，不过只要她想去，名额里必定有她。”
厂长拍案大笑。
待了这么一小会，储暖暖就觉得无聊了，有点后悔没把江衡叫来，他要是在，也不会显得她这么呆。
心不在焉地开了会小差。
姜老师发现学生走神，就和老朋友两人聊了会，等差不多了直接叫学生回神。
储暖暖大约大脑放空了一秒，然后站起来跟在老师身后挥别，回去后在学校门口跟老师分开。
下午还有生物专业的课，储暖暖回寝室洗了个澡，肥皂都因为她瘦了一大圈，出来后凑到齐英子旁边：“你快闻闻，我身上还有没有难闻的味。”
齐英子凑到她脖子那鼻翼翕动：“哪有味啊？”
不过看到储暖暖紧张的小表情，她又开始使坏，眉头一皱往后退一大步：“还真是，一股怪怪的臭味，你一上午干什么去了？”
储暖暖大惊，扯起衣领往自己胸前使劲闻了闻。
先是一股肥皂的清香，然后是隐隐传来的臭味，储暖暖慌了：“不会洗不掉吧，我仔细地搓了好久，皮都搓红了，你看。”
齐英子一看，两个雪白雪白的大蜜桃露出冰山一角，她老脸一红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不看了，你留给你对象看吧。”
储暖暖蹙紧眉，江老大要是闻到肯定会离她远远的......
可能是因为自己也不喜欢臭味，所以才会这么在意，储暖暖等到澡堂高峰期过去，又进去狠狠地刷了一遍。
这会身上好几处地方都刮出痧，储暖暖才精疲力尽的拖着身体出来。
齐英子也慌了，暖暖这傻姑娘还认真了，她现在说出来真相会不会被捶死啊？
看到储暖暖睡下了，齐英子也把真相咽回肚子里，宿舍正式熄灯了。
第二天起来，储暖暖醒来悄悄扇了扇被子里的热气，也隐隐闻到了臭味，脸色一白，穿了两件长袖，下面一条紧身的黑裤，试图把全身露出来的部位都包起来。
下楼后没看到江衡，偷偷松了口气。
到了下午放学，她走到门口，垂在身侧的手就被人捉住。
储暖暖往后一看，连忙抽回自己的手。
对着那双黑沉的双眸，她猛地想起自己身上的异味，恨不得离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