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幕落到江衡眼中，就成了暖暖彻底变心，要和他决裂的态度。
他没有立即去抓住她。
等到人群渐渐少了，在岔路口拉着她往小道那边去，期间储暖暖还在挣扎要离开他的桎梏。
就这样走了大约几十米。
江衡把她松开：“到底要我怎么做？”
储暖暖没有立即回复他，攥着衣服偷偷闻了闻，樱唇紧紧抿着。
江衡微眯眼眸，掌指渐渐屈起。
储暖暖：好像还是有一点点，希望江老大没闻到。
偷偷使用读心术的江衡起疑，闻到什么？
四目相对，储暖暖赶紧低下眼眸：离得好像太近了，我退一点吧。
还没等她有动作，江衡提起拉起她伶仃的手腕，把人扯到身前，俯身在她耳后、脖间、锁骨、胸前......一点一点，仔细地捕捉她心中所想的味道。
“你这是...干什么？”
储暖暖脸上发烫，后退的路被钢筋水泥一般封得死死的。
江衡停留在她圆润的肩头，反问：“你在闻什么？”
储暖暖身子一僵，支支吾吾道：“我昨天...去了化肥厂，那里...很臭，我身上好像有味道了。”
江衡心里一松，然后感觉好像胸膛有什么东西融化了，慢慢在胸腔散开。
他语气陡然变得轻快：“那我帮你检查一下，这种东西旁观者清。”
储暖暖犹豫一下，没拒绝他的靠近，鼻尖被他的碎发刺得痒痒，抬手揉揉鼻子别开脸。
江衡检查的很仔细，每一寸都不轻易放过，只是再往下他就要蹲着了，江衡当然不会那样做。
“暖暖身上只有清甜的香味。”冰凉的手把她鬓前的碎发拨到耳后，顺势而下执起暖和柔软的小手：“明天周五，下午我们回家。”
“好。”
既然没有臭味，那她就不用离他这么远了，洋房那边她没进去看，进不去应该没事吧？
周五的课仿佛知道学生的心思，课程不紧的专业，下午只有两节课，而满课的专业似乎在周末面前也变得轻松了。
上完课后，储暖暖回宿舍拿上这两天要看的书揣包里，转身看到齐英子对她眈眈相看，两人不由会心一笑。
齐英子心想：和好了，那昨晚的事就不用她哄了。
便道：“赶紧去吧，记得给我带点茶俩，光喝水舌头都泡淡了。”
“给你带去年的桂花蜜。”储暖暖笑了笑。
齐英子一口答应了，怕耽误她，挥挥手把人赶出去。
储暖暖下楼，果然看到等了不知多久的江衡，他手上也拿了三块砖头厚度的书，熟稔地从她肩头把帆布包接过来背着：
“先去农贸买菜，这两天在家里做着吃？”
储暖暖轻嗯一声。
周五下午的农贸人特别多，大多是学生家长，趁着孩子回家补补营养，沪市人特别注重煲汤，还少不了一条吃了聪明的鱼。
江衡也买了一条鳜鱼，储暖暖在洋房种了葱姜蒜之类的佐料，这些不用买。
“那生菜还没我同学种得好，可惜实验田是她的考试成绩，不然我直接找她要两颗。”
储暖暖看到摊上放蔫了的青菜，小声嘀咕道。
回到阔别数月的洋房，江衡撸起袖子直接去了厨房处理活蹦乱跳的鳜鱼，用酒和姜腌制好后仔细洗干净手上的滑腻，又用了三遍清洁术。
低头在掌心仔仔细细闻过后，才坐到客厅沙发上。
储暖暖正看着新闻联播的重播——
“华坚两国建交后，双方政府代表人签署了科技合作协议和关于建立领事关系的协议......”
“今年计划生育政策初步成型，晚生少生，预计在两年后确定为基本国策，写入宪法，提倡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小孩......”
“......第六次会议通过决定，将3月12日定为植树节。”
储暖暖看了眼日历：“这才过去几天，明年植树节我要在院子里种上玉兰梧桐树。”
江衡陪她看了一会，想的却是在国外已经大批量生产的彩色电视，这台黑白电视改成彩电的难度不大，就是缺少配件，要是难买，干脆他在实验室再熬两个大夜。
暖暖爱看电视，要是彩色她会更高兴。
江衡的目光落在她如莲花瓣似的脸蛋上，明媚的杏眸闪烁这电视的荧光，睫毛是支起来的一扇心灵之窗，江衡能一直看到她的心。
手表突然“滴滴”两声，是厨房的鱼腌制好了。
储暖暖回头看他，江衡已经起身往厨房去了，她挠了挠侧脸，刚被他盯得有点痒痒。
新闻联播放完了后，电视开始出现广告，什么可口可乐，储暖暖看着嘴馋，看到江衡出来，就指着屏幕跟他说：“我要喝这个。”
江衡过来看了一眼：“可以，先吃饭。”
桌上一汤一鱼两碗饭，鳜鱼刺少，肉质鲜甜弹牙却不柴，储暖暖难得多吃了些肉。
江衡现在是人身，对自己极为克制，晚上最多只吃一碗饭或干脆不吃，他放下筷子，储暖暖就抬头看他。
江衡擦干净唇和手，嘱咐她：“慢慢吃，我去给你买饮料。”
窗外的暮色降临，这里地势又偏，储暖暖有点不放心：“明天你再去吧，现在太晚了。”
江衡已经穿好了外套，侧过头露出英挺的鼻梁：“等你把鱼解决完，我就回来了，很快。”
储暖暖只好任由他去，对着桌上的鱼肉加快攻速，要是吃完了他还没回来，又可以倒打一耙嘿嘿。
黑夜里，偏僻幽静的树林中出现一道身影，在诡异的环境里闲庭信步一般走动，隐约传来声声低吟，又像猫在学婴孩哭泣。
江衡抬眉一挑：春天了。
从商场买下一提瓶装的可口可乐，江衡走了很长一段路，在一个无人的隐秘角落消失，直接出现在洋房大门外。
他偏头看到桌上的鱼只剩下尾巴那一点白肉，薄唇轻扬，在最后一筷子落下时推开房门。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