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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郑少杰暗中点把火 廖悦兮助力薛茹茹

“死了,我爸——”薛茹茹发呆般喃喃自语,“这是真的吗——”她忽然扑向归一,大喊:“是你——你个狗屁神医,你见死不救,害死我爸,你还我爸命来。”直扑归一,归二妹挡在她面前,一只手就死死地控制了她。

“我们作证,归神医没有责任!”众多围观者都说,“人死了,才怪罪归神医,早干什么去了?人家归神医早就告诉你们,病人有生命危险,你们只要说出幕后指使者,人家就出手救命。你们自己选择了见死不救的,能怪谁?”

“什么?这事,还有幕后主使者?”郭建成一听来了劲,自打来到现场,他就一个劲地犯愁。眼前的情形使他害怕。人命事件,不简单,按理,归一必须收押。可是,米艾着重告诫他,事关归一,必须万分小心,不然就会酿成大祸。同样的话,他父亲也反复叮嘱过他。他发愁的是,如果偏袒了归一,家属方面难以交代,这两个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帮助她们的,还有在他心目中犹如魔头一般的廖悦兮。可如果收押调查归一,万一归一不配合,他的麻烦就大了,至少恢复职务是不可能了。一听到有人说什么“幕后主使”,他就感觉有了机会。如果能够找出那个“幕后主使”,既可以交代死者家属,又能不得罪归一,还能在案件上立功,一箭三雕哦,郭建成,你的机会来了。

“廖——廖总,”郭建成硬着头皮问,“你知道幕后主使,是怎么一回事?”和廖悦兮打过几回交道,他俩差不多算是熟人了。

“什么幕后主使?我不知道,你别听他们胡说,没有的事情。”廖悦兮脸色铁青,愤愤地瞪向归一和二妹。就在她的眼皮下,这兄妹二人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薛老头没了生命迹象。现在,人死了,他们不知悔恨,却揪住什么“幕后主使”,是想逃避责任吗?

郭建成就有了强烈的挫败感,不知所措了。在他的印象中,赵旭东、华西、归一,这些重量级人物,不是和廖悦兮是一派吗?惹了其中一个,就等于惹了他们集体,后果不堪设想。可一看眼下情形,廖悦兮和归一,好像仇恨还不浅。怎么办?

“郭警官——”何芬芬大声说,“你想追查幕后主使,只需要秉公办事就行。别问她,你还没有看到,她们才是一伙的。”

郭建成晕了,这姐妹俩也闹翻了!不过,刚才那些愤愤不平的观众拥上来,你一言我一语,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抢着告诉郭建成。郭建成一听他们说的话里有重要信息,这些人可都是重要人证。他忙吩咐其他警察录像录音,按规定做起调查来。

“医生——”见急救医生还在,郭建成忙问:“能确定死者的死因吗?”

急诊医生小心地说:“没经过尸检,我不敢妄下结论。不过,特征很明显,应该是中毒而亡。”

“中毒!”一听医生这样说,薛茹茹又炸了,跳起来:“狗屁神医,你听到了没有,我爸就是吃了你的狗屁神药才死的,他中毒了。”

“你放屁!”何芬芬哪里能容得她诬蔑,当下也喊:“我还说你爸是吃了你做的饭才中毒身亡的,你敢让警察调查吗?”

“就是,”有人帮腔,“我还说这老头是呼吸了空气才中毒身亡的。”

“你放屁,你也放屁!你们都放屁!”薛茹茹指着何芬芬和帮腔的人大骂,“谁没呼吸空气,我家的人都吃了我做的饭,怎么就我爸一个人中毒了?”

“那怎么一百多个人吃了归神医的药,只有你爸一个人中毒了?”众人都反击她,薛茹茹除了跳脚撒泼,没其他能耐了。

“芬子,死者为大,我看,这事就别闹下去了,薛家的赔偿款我出,让归大夫给我二大娘她们道个歉吧。”廖悦兮对何芬芬说,她无意替薛茹茹出头,只想息事宁人。警察和药检的人都来了,事情发展下去,对归一很不利。

“你想出多少钱是你的事,别打着归安堂的名义。”何芬芬冷冷地说,“想让归大哥道歉,你就别做梦了。别闹下去了?你看闹事的是我们吗?我必须给我老公,给归安堂,给心康丸讨个说法。”

“芬子,你别不听劝——”廖悦兮还想努力。

何芬芬蔑视地看着她:“廖悦兮,如果,这就是你们的后手的话,也不怎么样啊。”

什么“后手”?廖悦兮也是无奈了,何芬芬怎么就这么糊涂,敌我不分,把自己当作是闹事的,还用“你们”这样的词,把自己和薛茹茹她们归在一起。

“芬子,我说过了,死者为大。毕竟,死的人是我二大娘的父亲——”廖悦兮认真解释耐心地劝。

“死者为大?”何芬芬是辩论的好手,“按你这种说法,我们这个二战中死了几千万人的国家,早就应该是世界老大了,谁还会欺负我们?赵旭东的猛虎军也早该解散了,留他们还有什么用?死者为大,那是值得尊敬的死者。这老头坏着呢,死不足惜,只能被你们利用,来讹诈我们。”

“芬子,你——”廖悦兮的脸色难看起来,何芬芬的话说得太难听了。

但义愤起来的何芬芬根本就停不下来:“廖悦兮,但凡沾着你们廖家一点边,就是最神圣不可侵犯的是吧?你二大娘,就必须有理,就得我何芬芬给她低头让步是吗?我何芬芬结识了你这么多年,自问没有愧对你,你今天为什么要针对我,针对我的老公?”

廖悦兮惊诧得说不上话来,何芬芬这是怎么了?自己根本就没有针对她,薛老头吃了心康丸中毒送命,归一面临法律制裁,自己本想中间调停,没想到,何芬芬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像疯狂一样逮谁咬谁,她后退一步,伤心得差点摔倒。

郑少杰见机快,跨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廖悦兮,廖悦兮感觉一阵心热,低声对他说了“谢谢”两字。

郑少杰低声说:“悦兮,现在这位老人家死了,事情究竟如何,恐怕不好寻找真相了。你也别太着急,劝劝你二大娘,让她家退上一步——”郑少杰看出来了,真正聪明的是何芬芬,她居然能发现,是背后有人搞了鬼,而且,还怀疑到廖悦兮身上。幸亏廖悦兮现在和她闹翻了,一旦她们和好了,这姑娘一定能让廖悦兮搞明白事情真相,廖悦兮就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何芬芬,绝对不能留。他很犯愁,自己手头无人可用,郑文斌和郑海涛太不可靠。谁,才是自己的帮手?

他虽然声音低,但是故意这样说的,被薛茹茹一字不落地听到耳中。如果说,她刚才还因为心虚,不敢坚持闹事的话,郑少杰的话,无疑就是给她吹响了冲锋号。

“悦兮,”薛茹茹红着眼说,“我知道你和那个姓何的女的关系好,想让我们吃个哑巴亏。可我爸被他们害死了,我要是不能为他老人家讨个说法的话,我还是个人吗?”她这话又把廖悦兮归到何芬芬一方。廖悦兮里外不是人,郁闷极了。她就后悔死了,这事,与自己何干,为什么那么积极地出头?

比廖悦兮还为难的,其实是药检部门的人。归一的药,肯定没问题,当初他们审查时,就是很用心的。虽然谁也不能保证在药品制作的过程中就不出错,可是,一百来个服药的人,只有这个老头出事了,那颗药已经消化在他肚子里,就算尸检能查出有毒成分,谁能证明一定就是归一的问题?没有有力证据,却想惩罚归一,那不是想把天捅个窟窿吗?可断然否认老头的死与药丸无关,他们又拿不出证据,谁能知道,这老头子,除了服用了丸药,还吃过其他什么东西?他们的心中,很同意何芬芬对薛老头的评价——这老头子坏得很!他死了,却把一大堆难题留给他们,真以为他们是福尔摩斯?

“你们是执法部门,要你们是白吃饭的吗?我们家的人都送了命,你们还想包庇凶手?”薛茹茹和她母亲如发疯一般又撒泼起来。她们想把药检部门扯进来,至少,也可以达到封了药丸,无法销售的目的。

“归大夫,您看,这——”药检单位的领导对归一摊手耸肩,表示无奈,他连质问的口吻都不敢用,只用了商量的口气。

“这事简单,我来处理。”归一摆摆手说。

一听说归一要处理这件事,薛茹茹母女以为归一要让步了,停下哭闹,放下狠话:“你今天要是处理得不能让我们满意,不光你的药丸要毁掉,你的归安堂,也要消失了。”

归一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你们能肯定,这位老人家,就是服用了我的心康丸,才中毒而死的?”

薛家母女互视一眼,抢着说:“当然可以肯定,就是你的药丸有毒。”

归一不慌不忙地说:“你们作为家属,有质疑药丸的权利。可以怀疑,如果只是怀疑,我们可以研究探讨,看是不是丸药真有问题。可你们如此肯定,那么,真的查出来药丸有问题的话——”

“赔偿我们,你再坐牢!”薛茹茹大声喊。

“要是查不出药丸有问题,你们就是在诬蔑我,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归一说。

薛茹茹的身体抖了一下,眼光闪烁地说:“你不要威胁我们,我们只是要为父亲讨个说法,执法部门不可能偏向你的。”说着,她看向几个警察和药检人员,话里分明带着威胁。

“这么说,你是愿意承担后果了?”归一紧盯着薛茹茹,人类的阴谋伎俩,在鬼王眼里,连儿戏都比不上。

郑少杰低声对廖悦兮说:“你二大娘是不是被吓住了?”

归一目光灼灼,身边的一众人又都声援他,而警察和药检人员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到达现场后,他们也没有什么行动。薛茹茹和她母亲,又只是两个女人,双方势力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廖悦兮忍不住说:“归大哥,你别老这么逼问我二大娘,她是个女人,胆小。”

“廖悦兮——”归一听到她和何芬芬吵了好长时间的架,已经不耐烦她了,听她又出来指责自己,就转向她,“你决定要参与这件事情了?,要替她们出头了?”

归一对她,对她家人,有过大恩,廖悦兮不至于忘恩负义,自己无意和他对立。听归一如此严厉地问,她就退后一步,说:“我没有要参与。”

“有没有参与,等事情水落石出后,不就一目了然了?”归一显然没有把她当作对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有了廖悦兮壮胆,薛茹茹哼了一声:“你不能说,别人吃了药没事,我爸有事,责任就在我爸。你们的药有问题,也未必每一颗药都有问题,说不定,恰好那一颗——”

这话,当然是有人教给她的,现在说出来,看归一如何证明自己的药没问题。这是一道难题,恐怕无人能解。

“你说的还很有道理。”归一意外地看了薛茹茹一眼。薛茹茹自以为得计,没想到,她越是表现,越能让归一发现破绽。

“既然你认为我女儿的话有道理,那你就先赔钱,五十万,一分都不能少。”薛茹茹的母亲抢着说。

“为什么你要我赔偿五十万?”归一倏地转身,盯住老女人问,“你说的五十万有什么依据吗?哪里来的标准?”

“别不承认,这话是你说的,”老女人不服气地喊起来,“大家都能作证,你说过,要给我们十倍赔偿,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你不能不认账。”

“这老东西!”廖悦兮背后的郑少杰恨恨地骂了一句,廖悦兮听到了,很奇怪,二大娘的母亲怎么就惹到郑公子了?

人群中爆发了一阵笑声,老女人这是不打自招了。

归一问:“你说十倍赔偿的数额是五十万,那五万这个基数是怎么来的?”

“那当然是——”老女人忽然才意识到失言了,忙捂住自己的嘴。

“这两个女人好可怜,她们是斗不过归一的。”郑少杰在廖悦兮背后又轻声说。

廖悦兮就感觉到了责任,两个孤立无援的没见识的女人,刚刚失去亲人,还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中,如何能和归一对抗?正如她说的,薛茹茹毕竟是她的二大娘,是廖家人啊。

“归大哥——现在不是追究那些话的时候,先证明药丸没有毒再说。”她提醒归一,同时,也是在声援薛茹茹。

“你们,到底由谁来和我对话?”归一盯着廖悦兮问,“一个这么说,一个那么说,我总被干扰,事情还怎么说得清楚?要不,廖总,你就作个代表吧。”

自己如何能代表得了薛家?廖悦兮退后一步,可心里还是不服。

归一面向所有人,“一切的怀疑都是没有证据的,按这个女人的说法,我给她父亲服下的药丸有毒,哪怕概率极小,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如果事实如此,责任当然在我。”

不可以小概率和大概率对抗,这是常识。在场的人,绝大多数都是相信归一的,更何况薛家母女的话,漏洞百出,她们极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但不能因为概率小就被完全否认,所有人都为归一担心,他能有什么办法自证清白?证明薛老头服用的那一粒药无毒,薛老头中毒而亡,与归一无关?

归一说:“咱们说的都不算数,把这位老人家请起来,让他自己说说是怎么一回事不就行了?”

当然,如果薛老头能亲口说出自己是如何中毒的,事情不就分明了吗?但,可能吗,薛老头已经死了,死人会说话吗?

“归大哥,你到底想做什么?”廖悦兮惊讶了,归一这是一步步把自己推向失败了。他要是弄出什么玄虚来,连支持他的人都会失望的。“让警察验尸下结论吧,你别折腾了。”

归一又问廖悦兮:“廖总是害怕了?”

“害怕?”廖悦兮说,“我害怕什么?我害怕的是——”

归一笑了几声:“廖总害怕的,是我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是吗?”

若不是自己极为尊敬和感恩的归一说出这话来,廖悦兮一定会骂他“混蛋”,但她不能这么骂归一,尽管归一不分好歹。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廖总,”归一也叹气说,“稍有脑筋的人,都能看出这事隐藏的问题来,有人就是不想让心康丸上市,就是想打我归一的脸。这个姓薛的老人,只是被人利用了。如果他能翻然悔悟,把真相说出来,我归一肯定会出手救他。可既然老人家宁死不屈,选择送命,我也只好尊重他的意见了。但是,人已经死了,你们这些家属,不但没有感觉到这种付出太不值了,反而变本加厉,前仆后继地继续给我泼污水。我不敢相信,区区五十万,就能让薛家老人做出这般牺牲。一定是有更大的利益在后面,廖总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归大哥,你这么想,我真的无话可说。”廖悦兮无奈地说,“虽然我很认可你的为人,但制药是严谨的事情,出差错的可能是有的——”

“廖悦兮,闭上你的嘴!”何芬芬愤怒地说,“眼看归大哥就要查明真相了,你急了,怕了吧?别以为你们做得巧妙,我们就都成了傻瓜。三天前你让你奶奶装病,从二妹手中骗走一粒药,那粒药哪去了?我想是你们拿去研究成分去了吧?现在,你们一计不成,狗屁的省中医协会派不上用场,就又搞出服药中毒的诡计来,想毁掉归安堂的成果,借机推出你们窃取信息伪造的药丸。我想,这肯定不会是你们最后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