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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徐世子只能暗道倒霉,停下了退走的脚步。人嘛识相点多好,反正身在洛阳城,依着这般密不透风的布防,跑是绝对跑不了了,那便省些力气也好,等会若是挨揍也能多扛几下不是。

俯身道:“漠儿见过二叔,小侄听闻您一向军纪严明,想来即便是父王到此也不愿叨扰二叔,故而在您府前失了礼数,还望二叔莫要介怀。”

身着一袭白袍,分明是副书生模样的男子负手立于府门前,眉眼间尽显儒生气质,完全不似寻常武将那般粗豪,若无盛名在外,谁敢相信这便是号称白衣神将的徐北川。

徐北川柔声道:“漠儿看似情真意切,言语之间却有些疏离之意,莫非短短五年,就忘了你二叔不成?”

徐漠轻抚鼻尖,有些心虚的应道:“二叔,您如今可是捏着天策军的命脉,大小军务堆积如山,若是因为小侄一人,误了军国大事,岂不得不偿失?”

徐北川满意的点头道:“不错不错!这五年在外面别的暂且不论,单就这嘴皮子功夫,都快赶上你那位师父了。二叔嘴笨,一介武夫也就手上功夫还算不错,要不咱们叔侄先打一架,漠儿无需手下留情,二叔这把老骨头估摸着还能再撑几年。”

不待徐世子回话,身旁护卫的刀已经到了徐北川手中,大喝道:“拔刀!”

徐漠苦不堪言,遇到二叔,再给他十张嘴也没用,今日若是不想被他揍得太惨,就只能拿出些真本事来给他看看了。

随即取下负于背上的鎏凤刀,站稳脚跟,准备应对徐北川的雷霆一击。

徐北川刀势如疾风骤雨,浑身上下再无半点儒生气质。

徐漠自小与二叔来往频繁,知他刀意如大河流淌,绵延不绝生生不息,不敢有分毫大意,只能且战且退。

徐北川柔声道:“怎地,漠儿只守不攻,是看不起二叔么?”

徐漠咬牙接下一刀,苦笑道:“侄儿怎敢,二叔的刀法高深,能接下便是侥幸了。”

徐北川冷哼道:“再不出刀,休怪二叔不饶你!”

徐漠不再犹豫寻了个间隙,低喝道:“凤舞雷动!”

焚天灵火自灵脉涌出,化为凤凰姿态口中有雷光显现,一声火凤嘶鸣自虚影中传来,携惊天威势向徐北川扑去。

“这还差不多!且看二叔这式问河刀意如何!”

徐北川一刀挥出,刀光化作十丈高的巨大波涛,朝着火凤虚影奔涌而去。

水火不容,火凤被巨大的浪花缠绕其中,发出一丝哀鸣,随即焚天灵火遍布周身,护住一抹源火,开始反击。

渐渐的那道浪花水气似被瞬间蒸发,化作丝丝白烟消散在天地之间。神兽虚影高傲的俯视世间,有绝世风姿显露。

“不错,很不错,这苦算是没白吃。快把灵火收起来吧,今日就不为难你了。”徐北川扔刀入鞘,轻捋胡须道。

眉眼间多了些笑意,目光中这才流露出几分家中长辈,看待自家子侄的暖意来。

徐漠拱手行礼道:“二叔这是心疼侄儿,下手才留了些余地,小侄这点三脚猫功夫,能得二叔夸赞,实属侥幸。”

徐北川重重的拍了徐漠肩膀一掌,有几分畅快的笑道:“再跟我来这套虚头巴脑的繁琐礼节,待会见了你师父,二叔可就什么都不管了。”

徐漠直起身子,朝身后的同伴瞄了一眼,低声道:“二叔,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这么些友人相随,若是在李青衣那个老不羞处折了脸面,还如何维护小侄世子风姿。漠儿可是您看着长大的,这五年您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您就帮我一次,今日逃得此劫,日后小侄给您揉肩擦背,一定好好孝敬您。”

陈旭源用肩膀顶了几下身旁的盛老鬼,调笑道:“徐小子这些家人看起来还挺有意思嘛,数年不见的子侄,也不嘘寒问暖一番,反而提刀便砍。可见这个浪荡公子,也不怎么受人待见嘛。城外那些士卒倒是挺给他面子,看这架势,老夫还以为到了城主府能沾沾他的光,沾些荤腥酒气,谁知他倒差点先吃了顿刀宴。”

盛虚努努嘴,瞥向前方猫着腰朝徐世子偷偷靠近的小丫头,讪笑道:“陈老儿,徐小子的光咱们沾不到,你也无需介怀,方才掐指一算,今日说不定还能沾沾你这老匹夫的光。”

陈旭源不明所以,正待发问,满是狐疑的,顺着盛虚的目光瞧向前方,随即捂住面目,苦笑道:“烟儿这丫头,真是被徐家小子迷了心窍,如此下去,这张老脸该往哪搁啊。”

陈旭源话音刚落,就听到自家孙女俏生生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小女烟儿,见过二叔!”

盛虚大笑道:“老陈头,老朽在此先行谢过,这顿酒席你有大功,待会老哥一定把你给陪高兴了才是。”

“滚,滚滚!”

陈旭源接连受了几番打击,自觉失了颜面,浑身火气只能往身旁这个,招人嫌弃的老不死头上撒去。

盛虚好不容易在老陈头身上占了上风,眼看他恼羞成怒就要开始撒泼,越发的得意忘形。

徐北川面带疑惑的瞅了徐漠一眼,又打量了一番身旁的小丫头,才挤出些笑意柔声道:“姑娘与我这小侄,是何关系?莫非这兔崽子瞒着家中长辈,在外私定终身。”

徐漠将烟儿拉到身后,赧然一笑道:“烟儿姑娘是陈老前辈的孙女,一向与我亲近,漠儿的长辈自然也是她的长辈。”

徐北川面色上带着几分玩味,这小丫头怎么看都是对这臭小子有些情愫,罢了,少年人之间的纠葛,他可没功夫去操心,两人看着倒是一对璧人般配极了。日后,给老徐家诞下一二半女的,卖相必然不错。他这一愣神,便是神游万里之外,侄孙辈都惦记上了。

“二叔,你干嘛呢?”徐漠不知徐北川所想,出言询问道。

“嗯哼!没事儿,一时之间想到了西疆军务,倒是有些走神了。”徐北川掩饰自己的一时失态,强装镇定道。

“二叔,这几位是小侄的师兄师姐,后面那两位是世间少有的前辈高人,这西疆之行,一路走来杀机四伏,若无他们照拂,你我叔侄就难有相见之时了。此番随我到访洛阳,还要劳您安排个去处留宿歇息。”徐漠将身后众人向徐北川一一引荐。

徐北川柔和的目光掠过众人,同众人一一致谢,随即吩咐手下士卒将他们带去客厅奉茶。两位老者经他仔细察看,以他的修为竟然看不出深浅,唯有周身气息平和绵长,来历必然极为不凡。

安置了众人,叔侄二人去往城主府内的军机议事房,一路上徐北川倒是旁敲侧击的从他口中听出些西行的艰险,暗暗庆幸徐漠无恙归来,即便王爷为了顾全大局,咽下了这口恶气,他徐北川可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再来一次马踏青云又能如何,这赵家老儿真是越来越不识好歹了,待到西疆事了,定要再去青云城走上一遭。

城主府占地极广,南院乃徐北川私宅,两人去往的北院,洛阳城内大小军令皆出于此地。平日里离阳王麾下谋士李青衣便居于此地,府中有一高楼,约么有十余丈高,自青云城里带出的那些书籍,几乎尽数陈列在高楼之上。

府中之人,但凡有公务在身,要寻李青衣批复,都会到此处静候,李青衣批复公文的速度极快,长年累月与书为伴,丝毫不影响他处理公务。洛阳城内大小事务,军资调动士卒换防,五年间竟然无一错漏,由此可见此人绝非寻常谋士,世人常言三大谋士与离阳王相映生辉,建功立业二者缺一不可。

徐北川指着眼前的高楼,柔声道:“李先生吃住都在此处,还是之前的性子,嗜书如命啊。”

徐漠嘀咕道:“李老头可不是好人,天天躲在楼里看书,必然是他所读之书,不堪入目,甚至有伤风化也极有可能,二叔可不能被他蒙蔽了耳目。日后,这等藏污纳垢之所,我等叔侄还是少来为妙。”

徐北川抬腿便是一脚,这小子为了躲李先生,竟然这些话都敢随意编排,真的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冷声道:“你呀!这脾气再不改改,都无法无天了。楼里面那位有多大本事,你做了几年他的弟子难道不知?别的不说,你爹堂堂离阳王,见到人家都得叫一声李先生,你这小兔崽子倒是目无尊长随意编排,今日二叔可不能再饶你了,要不自己去军法营领板子,要不马上上楼与李先生认错。别说我没让你选,二叔懒得与你平白说教,管教你是王爷的事,若是心有怨气就自己去西疆大营找你爹哭去。”

徐漠缩了缩脖子,面露苦色皱眉道:“就听二叔的还不行吗?本世子岂是知错不改之人,认错就认错!”

脚下那块碎石一脚被他踢开,落入了楼前的莲池之中,溅起了一道水花。

一位年过耳顺之年的中年男子从楼中探出头来,疑惑道:“谁啊!”

徐漠朗声道:“师父,徒儿来看你了,您若是此时抽不开身,徒儿就先行告退了。”

李青衣身子又往外探出几分,仔细的端详了徐漠一番,无悲无喜的面目之上,浮起些喜色高声道:“漠儿,几年了来着,咋不给师父寄些信件来。莫非在外面没人管你了,把师父都忘了。”

徐漠捏捏鼻尖,右手隐于衣袍之中使劲的掐了自己一把,忍着痛意挤出几滴泪来,俯身行了个弟子礼,声泪俱下道:“师父,徒儿在外无依无靠,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您的身边,怎地敢忘了您的恩情。”

徐北川白了徐漠一言,便转过身去开始欣赏池中莲花,这两只狐狸怕是有一百个心眼,看热闹嘛,就得站远点,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李青衣将身子从楼外缩回,高声道:“既然想念师尊,那便上楼吧,徐老二,自明日起多送两份饭食上楼。”

徐世子哭丧着脸,带着央求的神色,拉着徐北川的衣袖,此刻只能指望自己二叔了,真要上了楼,要被李老头关到何时才能下来啊。

徐北川一把拂开袖子,回应道:“漠儿这就上来,先生定要好生管教一番,这小子最听您的话了。”话音刚落,就转身离开了此地,只留下徐漠在原地踌躇。

徐漠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脚踢开碎石,心中暗骂道:“好你个二叔,如此不念旧情,哼!真是气死本世子了。”

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名为年阙的书楼,垂头丧气的踏上青色石梯,几十级石梯比玄重域还要难走,徐世子一步一回头,这哪里是藏书楼,分明是囚禁他的监牢。

一片竹席铺在窗边的床台上,床前摆有一张三尺高的梨木案台,笔墨纸砚陈列其上,还有些尚未批复的文书随意的散落在案台之上。一位身着青衣的中年文士,手持一本不知何人所着的古书,看得有些入神。

“师父,徒儿回来了。”徐漠有气无力的立在李青衣身旁。

中年文士的双目极不情愿的从书页上剥离,随即抬起衣袖来,抹去胡须上的些许点心渣子,开口道:“嗯,回来就好,坐吧。”

徐漠应道:“是,师父。”

寻了把木椅,坐到李青衣面前,低着头不敢看他。

李青衣将几本尚未批复的文书,推到徐漠面前,柔声道:“批了这些文书,让为师看看,漠儿如今是否有了长进。”

徐漠拿起文书仔细研读,半晌之后清秀俊逸的面庞之上,时而开怀时而蹙眉,随着文书上的字迹开始变换颜色。

“天水郡自天策军入境,赋税竟增添了足足三成,即便是江南富庶之地,也无此重赋啊!如今竟然还有属官提出加税,真是罔顾治下黎明百姓的生死啊。看来赵元佑必然又卡着西疆的粮饷了吧,越是关键时候,越要在背后捣乱,这不是他赵家的西疆吗?”徐漠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