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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堇一时觉得有些莫名。

她不明白,呼延熹怎么能这样赤裸裸地,跟自己说她爱他。

如果没有她,大皇兄根本不会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

而她此时却以爱的名义来解释她的所作所为,这难道不是自相矛盾吗?

后来,呼延熹的话经由凤堇的口,传入上官若耳中。

正半倚在床头喝药的她,差点被呛死。

凤堇就见侍女嘴角抽搐,说出一句令她不明所以的话。

“呵呵,恋爱脑+1。”

见公主眼中充满困惑,上官若也没有跟她多做解释,只是继续向她询问当时的情形。

“当时我问她,如果父皇盛怒之下直接处死大皇兄,而她根本来不及赶回来,要怎么办。”

“皇子妃是如何答的?”

凤堇的表情更加古怪。

“她说,‘若他被父皇赐死,我就陪他一起。’”

“若若,你说呼延熹是不是疯了?”

“哪有人是用这种法子去爱别人的?”

上官若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沉默半晌。

最后,她竟像是能理解呼延熹的作为一般,微微颔首。

“皇子妃对大皇子,的确是情深。”

凤堇听到这话,看她的眼神愈发迷茫。

“你为何要这样说?”

“请殿下细想。”

“朱磦印泥,于呼延玉而言,自是难得;可朱砂印泥,于身为皇子妃的呼延熹而言,要多少,便可有多少。”

“若不是她刻意留下这个破绽,今日大皇子只怕很难翻身。”

“其实朱磦与朱砂,无需火烧,直接看颜色便可区分。”

“而皇子妃却甘愿冒着触怒天颜的危险,将那些信件付之一炬。”

“想来,也是为了避免令大皇子再落人口实。”

凤堇并不认同她这说法。

“那她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拒绝呼延玉?”

“她远在凤朝,若是不依令而行,想来呼延玉也奈何她不得。”

“明明就是她自己,自愿做了别人手中的刀。”

上官若冲她笑了笑,意味深长。

“刀这种东西,一个用不好,可是会伤及自身的。”

两人说话间,宫女佩儿从外头匆匆忙忙进来。

“启禀殿下,方才奴婢去御膳房,回来路上碰见了高公公。”

“听公公说,陛下已经对大皇子之事有了决断。”

凤堇倏忽站起身,急切追问。

“父皇如何打算?”

“高公公只说,他即刻便会去大皇子府传旨,倒没与奴婢说旨意的具体内容。”

“不过公公有几句话,让奴婢带给殿下。”

凤堇一脸失望,却还是耐着性子听佩儿将话说完。

“高公公说‘请公主牢记,无论陛下旨意为何,都是为了大局。’”

“还有一句,是……”

佩儿抓耳挠腮,好半天才想起来后半句。

“公公还说,‘事到如今,陛下是否相信大皇子,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皇子是否相信陛下。’”

佩儿的转述有些绕口,直搅得凤堇脑子里一团浆糊。

她打发了侍女出去,又转向上官若。

“若若,你觉着高宁的话是什么意思?”

“前世时,大皇兄牵涉进渑国之事,最终未能逃过一劫,这次……”

上官若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殿下放心,这次我们已经做了这样多,大皇子不会有事的。”

很快,高宁从宫外传旨归来,此事终于尘埃落定。

“大皇子凤齐,褫夺兵权,废为庶人,发配边关,永世不得回京。”

此旨一出,满朝皆惊。

事涉内闱,天子下旨晓谕六宫。

德夫人听闻后,曾向皇帝自请出宫,却被无情拒绝。

“皇后已经不在,一直陪在朕身边的,唯有你了。”

凤帝的声音里充满疲惫,让德夫人不忍违逆。

虽然她知道,这便意味着,她将从此与自己的儿子分隔天涯。

凤堇听到这个消息,难得的没有一蹦三尺高。

上官若有些意外于她的平静,偶然装作不经意提起,凤堇只回了她一句。

“或许,远离京城,才是大皇兄的夙愿。”

随着凤齐离京,轰轰烈烈的通敌案终于落下帷幕。

昔日热闹的大皇子府,转眼之间皆成空。

偌大的院子里,唯余那些无人清理的乱花杂草,肆意地鸠占鹊巢。

这一日,上官若陪凤堇在云庆阁的书房中写字。

她在一旁看着,发现凤堇笔下,是三国时曹子建的一句诗。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上官若微怔,不禁问了一句。

“殿下为何有此感慨?”

凤堇迟疑,道:“我记得你刚回来的时候,很是担心呼延熹的安全。”

“是因为,二皇兄吗?”

上官若没有想到凤堇有此一问,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呼延熹说过,她在离开渑国前,呼延玉曾嘱咐她,凤朝都城内会有人接应。”

凤堇也忆起,当初御书房中,呼延熹说她收到呼延玉的密信。

大皇兄对她一向提防,若无人协助,她又怎能轻易拿到来自渑国的密件?

“所以呼延玉的盟友,竟然是二皇兄吗?”

凤堇长叹了一口气。

她虽重生,却也只知道,凤玄前世为争帝位,害了自己母子三人。

却不曾想,他竟能不择手段到如此地步。

他竟不惜冒险联络外族,谋害自己根本无心权位的兄长。

“可如今大皇兄没了皇子的身份,远离京中。”

“如果凤玄还想加害于他,岂不更加易如反掌?”

终于,凤堇也不愿再叫凤玄一声皇兄。

“不会。”上官若笃定开口。

“如今的大殿下只是一介布衣,远离朝堂,又有什么理由能让人对他穷追不舍?”

“说白了,他已经是个没有价值的人了。”

“况且,德夫人还在宫中。”

“想必大皇子也明白,只要他安分守己,在那西北边城了却余生,自己的母亲,便可在宫里安享晚年。”

上官若话说得直白,甚至可以说有些刺耳。

凤堇的手还停在半空,墨汁顺着毛笔的笔尖滴落,洇在她先前写了字的宣纸上。

她只做不觉,喃喃出声。

“明明都是手足至亲,何至于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