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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眉间拱起川字形的沟壑,沉静的眸中隐现犹豫之色。

崇文馆虽行的是堪校图书之事,但终究是有建制的国家机构。

让一个女子去管理那些眼高于顶的文人,能管得住吗?

他目光的闪烁映在卿裴隐眼中,祭酒便顺势出了增设大学士的意见。

“陛下若是担心公主制不住那些学士,不如在朝中寻个有威望的老臣,挂个大学士的虚职。”

卿裴隐停了一停,瞧着圣上没有反感,才接着往下说。

“或者,陛下可将这崇文馆馆长一职托付给其他的皇子。”

“眼下康王殿下不在京中,陛下不如从二皇子及四皇子中任选其一。”

上官若将他的话听进耳中,不由得暗赞卿裴隐懂得拿捏帝王心性。

崇文馆自建馆起便隶属东宫,端懿皇太子在世时,馆内生徒亦称太子门生。

若此刻陛下突然将崇文馆的管理权交给了某位皇子,想必在朝臣眼中,便几乎等同于一纸立储的诏书。

可凤堇就不同了。

她虽有天女现世的声名,有护国公主的封号,但诚如凤齐临行前所言,以前从未有过女子称帝的先例。

由她来做这崇文馆的馆长,想来不会在前朝掀起太大的风浪。

果然,卿裴隐这引玉之砖一抛出,皇帝便自行咬了钩。

“那朕便如爱卿所言,让堇儿来做这崇文馆的馆长。”

“至于大学士一职……”

皇帝阖上双目,斟酌再三,一锤定音。

“便让萧冲去做吧。”

旨意传到凤栖宫中,连凤堇也有些意外。

待宣旨的太监离去,她手中捧着沉甸甸的圣旨,仍觉得自己似还在梦中。

这事成得太过顺利,仿佛一切都在按照他们最初的设想向前推进。

凤堇站起身,回房寻了个红木匣子,将那一卷明黄放入其中。

这是为她打开前朝之门的,第一把钥匙。

上官若从御书房回来时,还未踏进宫门,便闻得后院里传出一阵诱人的香气。

“采儿,你又在做什么好东西?”

饥肠辘辘的上官若迫不及待冲进小厨房,采儿正围着襜裳在灶前忙碌。

见是她来了,采儿擦了擦手,走至一旁,自架子上放着的食盒里取出一碟栗子酥。

“姑娘在外劳累了一日,想必是饿了,先吃些点心垫一垫吧。”

上官若见着造型精致的糕点,眼神一亮,也顾不得洗手,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咬开外层掉渣的酥皮,栗子的绵软甜蜜便在舌尖晕开。

“采儿,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这个?”

采儿看着上官若吃得高兴,面上也是欣喜。

“奴婢入宫前,将军叮嘱了,姑娘喜食板栗。”

上官若向食盒再度伸出的手微微一滞,很快便接着拿起一块酥饼大快朵颐。

她从未对萧元闯说过自己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也不知,他究竟是从何处探听到的情报。

但这一点,却也证实了他的用心。

上官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自心底破土而出,迎着风急速生长,就像是雨后的春笋,朝气蓬勃。

“之前托你带给萧将军的话,可有何下文?”

上官若甩一甩头,试图将脑中的遐思掐灭在摇篮中。

采儿对她说了一句“没有”,便又回到她的锅边挥舞着木勺。

厨房里炊烟缭绕,满是人间烟火气。

上官若身处其中,也逐渐忘却了那些权势争斗之流。

美食,果真是解决世间烦恼的一大利器。

及至夜里,上官若倚在西窗边,还在回味晚膳时的那道清炖狮子头。

烛火在风中微动,倏然在地上映出一道颀长的身影。

“将军这翻窗的功夫,可是越来越好了。”

上官若连头也未回,就像与来人有着心灵感应一般。

“姑娘说笑了。”

萧元闯大大方方走上前,在上官若对侧坐下。

“外头这么冷,姑娘将房中门窗皆关得严实,唯留了一扇后窗洞开,难道不是在等人?”

上官若面色如常,倒了一杯热茶,推到萧元闯手边。

“屋中点了炭火,若是将窗全部关死,容易一氧化碳中毒。”

萧元闯一愣,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一氧化碳,是何物?”

上官若并没有心思向他普及初中化学常识,略过他的提问,直奔主题。

“将军为何要让采儿传信,劝我出宫?”

萧元闯面上突现一丝烦乱,握紧的拳头指节泛白,看得出是在极力压抑着心中的不快。

“我也不怕与姑娘直言。”

“二皇子府中,有我的眼线。”

“原本只是为了防着他对康王殿下不利,但却意外探得,呼延玉就藏在二皇子府。”

怪不得,自呼延玉逃出天牢,刑部在京中布下天罗地网,却始终抓不到他。

除非陛下明旨,又有谁敢去皇子府搜查?

而上官若与卿裴隐皆以为凤玄不会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将一个逃犯私藏在自己府中。

毕竟,一旦消息走漏,他便会万劫不复。

可万万没想到,凤玄与呼延玉,竟玩得这一手灯下黑。

“我说呢,陛下寿宴那天,凤玄怎么那么听话地回府。”

“原来,是家里藏了人了。”

“说不定,了一刺驾所用的毒药,也是呼延玉给的。”

“这或许,便是他要进京的目的。”

萧元闯眉头紧皱,摇摇头。

“不然。”

“呼延玉此番进京,另有图谋。”

上官若看着萧元闯如鹰隼般盯着她的目光,骤然想到什么。

她拿食指点上自己的鼻尖,有些自嘲的意味。

“将军总不会说,呼延玉是为我而来吧?”

一言既出,连上官若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有些自恋。

不料萧元闯眸色更深,一句“正是”险些惊掉上官若的下巴。

这究竟是原主造得孽,还是她造得孽?

萧元闯也顾不得她惊诧的表情,只将眼线探听到的消息向上官若一一细说。

“我虽不清楚,二皇子打算如何兑现他的承诺。”

“但以姑娘如今的身份,除非他们打算硬抢,否则就必得过圣上这一关。”

“就算姑娘有信心对付呼延玉,只要天子一道旨意下来,便会困住你的手脚。”

“到那时,姑娘若再想脱身,只怕便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