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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若茗述说,板儿一边慨叹,一边探问:“公子可知宝二爷和贾家其他人的下落?”

“唉,”若茗叹息一声,“荣国府赦老爷、琏二爷、宁国府的珍大爷和蓉哥都被秋斩了,政老爷被判流放岭南,贾环和贾兰因未成年被遣散,贾母、王夫人和琏二奶奶都殁了,两府上其他家眷和婢奴除了宝二爷,都被拉到人市上买卖了。

本来,宝二爷是有人告发文抄圣上之罪的,也算是造化,因北静王爷求情,当今圣上念及宝二爷年少无知,没有追究罪责,把他释放回家。

宝二爷从狱神庙出来,哪里还有家可归,只能流浪街头,乞讨度日。

王爷得知后,许我寻他安顿,可却苦寻不到,我常四处打听,至今下落不明。”

板儿听得唏嘘不已,问道:“宝二爷难道没和宝二奶奶在一起?那宝二奶奶如今怎么样了?”

若茗怅然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宝二奶奶原本也要拉到人市上买卖,却被贾大人直接派人接进了府里。”

板儿问道:“哪位贾大人?”

若茗道:“顺天府府尹大人贾雨村,原是靠贾府势力才步步高升的。”

石头插嘴道:“得救了,谢天谢地。”

若茗道:“谢什么天谢什么地?你们是有所不知,这位贾雨村是忘恩负义的中山狼,是十足的小人和奸细,宁荣两府很多事都坏在他身上,包括宝二爷被告罪,收留宝二奶奶,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

板儿又问道:“怎么会是阴谋?”

“贾雨村本想把宝二爷定罪置于死地,然后,等风声一过,娶宝二奶奶做姨太太。”若茗感慨道,“老天有眼,宝二爷没有被治罪,贾雨村不得不把宝二奶奶放回来。”

板儿急切地追问道:“那宝二奶奶现在何处?”

若茗道:“宝二奶奶家兄薛蟠有人命案底,被判秋斩,薛家也因查出损公肥私、侵吞公款之事,家财也被抄没了,就连京城的几处房产和生意也没有留下。

“薛家人无处安身,大奶奶金桂回了娘家。多亏薛家家仆张德辉在京城望月巷有一处私邸,现在,薛夫人、宝二奶奶和薛蝌、邢岫烟夫妇暂住在那里,前些日子,我还去过,竟与从前天壤之别,看着心酸,不说也罢。”

……

且说,若茗和板儿叙谈很久,彼此才安歇,板儿与石头一个房间,若茗自己一个房间。

房间暖和舒适,比草庵的冰冷强上百倍,少不了若茗和智云女尼继续缠绵。

第二日清晨,吃罢斋饭,板儿和石头辞别净虚师太,与若茗、智云分手,又见智善、智方众女尼阿弥陀佛。

尤其智方女尼,见若茗和智云恋恋不舍,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你道这位智方女尼又是何人?她乃当日大观园中十二优伶之一,芳官。

且说若茗出了庵门口,对板儿和石头道:“我这就去铁槛寺牵马,先行一步回王府复命,你们二位到了京城,别忘带上货物到北靖王府后院找我。”

“好,就依小爷。”

与若茗暂别,板儿和石头按照若茗吩咐,一路进了城里,打听到北靖王府位置,转到王府后院。

北靖王府的后院紧邻一条街,街上人来人往,有各式买卖店铺,生意红火,非常热闹。

板儿和石头注意观察,买卖人各有自己的摊点位置,看似喧杂,实则不乱。

街上也有卖干菜干果杂货的,板儿上前打听行情,估算自己的货物只能卖两吊铜钱,远不及贾府每年的赏银。

不过,能卖两吊铜钱也算不错,可以积少成多。

今晨,若茗小爷让他俩带货物到北靖王府找他,板儿知道若茗是想帮忙把东西卖了换成银子。

板儿本不想麻烦若茗小爷,可是若茗小爷既然有话,肯定有他的想法,或许王府里的人喜欢这些东西也说不定。

不能让若茗小爷的想法落空,板儿和石头按照若茗小爷吩咐,来到王府后院的角门,见有人守卫,便知会来找若茗小爷。

两名守卫看了看板儿和石头,问明身份,一名守卫进府通报,原来若茗回府时向守卫有所交代。

不多时,从王府内院中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位装束体面的胖子搭话,“你们二位是若茗小爷的乡下故人?”

板儿拱手回道:“正是,有劳尊驾。”

“哟,客套了,若茗小爷说你们带来了土仪特产,是什么新鲜物儿,拿来我看看。”

板儿和石头赶紧打开袋子,里面按类分成了几个小包裹,那位王府里的人看了,笑脸说道:“倒是好东西,留下了,二位稍候一会儿,我拿回去过个数目入房上,给你们请银子。”

说着,王府胖子吩咐两位随从扛起袋子,三人一起回府去了。

过了一会儿,王府胖子回来掏出几个银锭,“让二位久等了,这是十两银子,多少呢你们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若茗小爷打过招呼,即是小爷的故人,货钱也好,赏钱也罢,也就不计较了。”

板儿没想到会得这么多银子,收下银子,又赶忙递回去一半,“怎么好收这么多,只一半儿就够了,其余的孝敬爷来回辛苦。”

“万万使不得,快拿着,我和若茗小爷都是王府当奴才的,理应互相照应着,以后再有什么新鲜的稀罕物只管送来便是,只提若茗小爷就行了。”

板儿推脱不掉,只好拿着,临行前在角门外跪向王府谢恩。

得了十两银子,板儿和石头心领神会,明知道王府下人这是买若茗小爷的人情。

或许若茗小爷没有出来见面,是故意回避,有意为之。

离开王府,天已近中午,板儿和石头就近在街摊上买了小吃食物,填饱了肚子,想着要把那个成窑盖盅杯子找个买主。

两人逛了几趟街,找到一家古董铺子,进铺看那掌柜还算面善,便说有一个盖盅杯子要卖。

掌柜看了看板儿和石头的打扮,极其不耐烦,“你们来错地方了,这是古董铺,不是当铺,不识字先打听打听。”

板儿不气不馁,“掌柜,我要卖的是五彩成窑盖盅。”

掌柜一听,眼睛睁大了许多,不敢相信,“成窑盖盅?还是五彩的?拿出来看看。”

板儿将成窑盖盅从怀里掏出来,递给掌柜看。

掌柜拿在手里,仔细端详,面露惊奇之色,“从哪里得来的?”

“祖传之物。”板儿回道。

“但不知府上是做什么公干的?”

“先生只说这盖盅杯子值多少,何必问得仔细?”

因贾府遭难,板儿不能实话实说,可是这位掌柜非要刨根问底。

“若不讲出来历,我只能当这是非偷即盗之物,本铺如何敢收官窑之物?况且这是成化年间烧制的五彩瓷器,市面少见,非王公贵族难得此物。”

板儿听掌柜如此说,知道这成窑盖盅金贵,心里有几分窃喜,但万万不能说出是从贾府所得,毕竟贾府是获罪之家。

“祖上做过京官,此物乃王公赏赐,来龙去脉,已隔三代,晚生难说巨细。”板儿不卑不亢,“先生既有疑心,请将杯子归还,晚生另寻买主便是。”

掌柜哪里舍得放手,“可否留个名号?以备查考。”

“草民免贵姓王,小名板儿,尚未到冠礼之年,尚无字号。”

“如此,十两银子如何?”

掌柜开出了价码。

板儿思忖,十两银子固然不少,然商家唯利是图,多使奸诈,必有系数。

“掌柜莫以草民不识此物贵重,只因生意周转,需要银两,才欲转让,贵铺若有类似之物不妨十两银子卖我一个。”

板儿说着,示意石头拿出银两,石头领会,拿出的全是锭银,非碎银和钱吊。

石头揶揄道:“掌柜你看好了,这是不是你老所说的非偷即盗之物。”

“公子莫怪,莫怪,恕老夫眼拙。”

掌柜睁大眼睛,对板儿和石头顿时刮目相看,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想不到,你二位小小年纪也是生意人。”

“不敢当,初出茅庐而已。”

“既然这样,我出十五两如何?一个成窑盖盅也就值这个价,再不能多了。”

“草民以为掌柜是识货的,既如此,不打扰掌柜生意。”

板儿说着就要将杯子拿回,掌柜担心到手的鸭子飞了,立即改口,“二十两。”

板儿摇头,那掌柜又涨到二十五两,板儿决意不准备出手,将杯子拿回,与石头匆匆离开古董铺子,只听那掌柜老远还在招呼,“我给你三十两。”

板儿装作没有听见,出了胡同,拉着石头快速消失于这条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