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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古董铺子,板儿和石头没有急于另寻古董商,而是满街寻找估衣铺。

石头大惑不解,“板儿哥,不找古董铺,为何找估衣铺,你这是何意?”

板儿解释,“人靠衣装马靠鞍,你看那掌柜怎么看咱俩,问东问西,以为咱俩是贼人,可见世人眼孔浅的多,只看皮相,不看骨相,咱俩出来闯荡,要想混出名堂,必先从衣着上讲究开始。”

“这我倒是不懂,皮相和做买卖有啥关系?”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只说咱卖土仪特产,王府给咱十两银子,虽说有若茗少爷面子,不过,道理也是一样。

“王公贵族和富贵人家最是有钱的主,与他们做生意,好货有好价,赚的是金银,若是与咱们平民百姓做买卖,巴不得一个铜钱掰成两半,挣的只能是铜板儿。

“要想把东西卖给富贵人家,皮相很重要,像咱俩这身打扮,不仅让人瞧不起,也会吃亏,弄不好还会遭官爷欺负。”

“好像是这个道理,你的意思是要找估衣铺花银子买衣服?”石头舍不得银子,“难不成要把这十两银子花销了?”

“正是,舍不出孩子套不着狼。”板儿蛮有把握,“莫嫌可惜,一准儿能在这上头赚回来。”

“还能赚回来?你是说穿件好衣服能换来银子?”

“是这个理儿,看着漂亮的小姐姐,你是不是也想多看几眼?”

“那倒是,可惜咱俩是臭皮囊。”

石头似信非信,他只知道板儿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也不细想,只管随板儿留意哪有估衣铺,寻不到,便向路人打听。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一家店面不小的估衣铺,名曰“聚兴隆估衣行”,里面壁挂摊摆很多应季服装,有富贵人家闲置淘汰的旧衣,也有没落贵族典当的上好新裳。

两人不懂如何搭配,更不知那琳琅满目衣物的价格和名称,一时手足无措。

无奈,板儿求助店伙计帮忙,要将两人打扮成一主一仆公子和小厮的模样。

店伙计打量两人一眼,只顾忙着搭理旁人,终于有了闲暇,才抬眼问了一句:“有银子否?”

“没银子,你以为我俩是来闲逛的?”

石头掏出十两银子,摆在伙计面前,那伙计看那银子成色,竟是白花花的官银,不敢怠慢,尽其能事为两人挑选搭配。

末了,板儿摇身一变,头戴火绒雪帽,身穿掩衿玄色箭袖袄,束着一条青缎锦丝宫绦,外罩火狐毛领毛袖天青色长褂,脚蹬翻毛口皮靴。

一身富家公子打扮,看不出新旧,整个人儒雅英俊,焕然一新。

石头眼前一亮,“行啊,板儿哥,难怪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这样一打扮,简直就是帅气的公子哥。”

板儿自信道:“把‘简直’两字去掉,本来就是公子哥。”

“嘘,嘘,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石头问,“银子都搭在你身上了,我怎么办?”

“公子别急,想着你呢。”

店伙计说着,将两人原先穿着合二为一,为石头搭配出一套粗短棉服,外披翻毛马甲,只添一双短筒毛皮靴,看上去也是精神百倍。

换下的衣物,店里不收,石头出门见人就开始叫卖,这可是他人生第一次在街上大张旗鼓卖东西,有些难为情。

“上好的衣服,没打补丁,给钱就卖了。”

“真的给钱就卖?”

有街头小贩搭茬,石头觉得不妥,“怎么也得三百文。”

“二百五如何?”

“你要不忌讳这个数,二百五就二百五。”

结果,石头把换下的衣物,卖给了街头小贩,换回二百五十文钱。

板儿从估衣行伙计那里打听到,这条兴隆街上有一家名为“大观缘”的古董铺,老板冷子兴,是京都颇有名气的古董商。

闻听“大观缘”三字,板儿好奇,怎么与宁荣二府的大观园重名?问过才知,原来这个“缘”是缘分的缘,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板儿对“大观缘”的名字颇感兴趣,印象深刻,准备前往。

两人到裁缝铺买来一块黄绸角料裁好,将成窑盖盅包裹上,便一路寻找那“大观缘”。

“大观缘”在兴隆街繁华地段,紧邻泰和钱庄,正殿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楼,门庭上书“大观缘”,看似出自名家之手,左右一幅对联:冷眼旁观流古今,缘来兴对旺乾坤。

正殿左右是青砖琉璃瓦的店面展厅,整体看上去古朴典雅大气。

“大观缘”门前广阔,伞盖着一棵古槐树,这季节只见树干粗壮,两人才能合围,树枝斜出如腾龙驾雾。

不说店里的古董如何,单凭这棵古槐树已是今古奇观,不知历尽了多少沧桑。

板儿和石头见那店铺门虚掩着,便正了正身形,推门而入。

店铺内青砖铺地,陈设古朴,只一对落地景泰蓝花瓶显眼,并未见秦铜汉玉、周鼎商彝、哥窑倭漆、厂盒宣炉摆设,也未见法书名画、晋贴唐琴之物,更奇怪的是室内并无柜台,只有一张红木茶几和几个根雕座椅,茶几上摆着茶器茶具。

店铺中有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掌柜,老掌柜见有人造访,看打扮不凡,上前招呼,“欢迎二位造访,公子到此是慕名而来,还是另有贵干,不知是赏玩还是买卖?”

“但不知柜上可有成窑五彩盖盅收藏?”

板儿有意来了个迂回之术。衣着一变,腰板挺直,说话也有底气。

“少爷怎么单只问这个?”掌柜老谋深算,非常警觉,“有倒是有些,只是各不相同,不知少爷只是问问,还是另有打算。”

板儿问道:“可不可以拿来一览?”

“有什么不可,只是公子要先付一壶茶钱,坐下喝茶,老夫也好去准备。”

“那就不必了,我倒是有一个五彩成窑盖盅,想请老先生看看价值几何?”

“老夫眼拙,既然公子信得过,不妨拿来一览。”

板儿示意石头将成窑杯子拿出递给掌柜,掌柜看得仔细,喜厌却含而不漏。

“公子请坐。”掌柜随后向里屋叫道,“玉娘,给客人奉茶。”

板儿落座,石头侍立一旁,只见一位窈窕淑女出来奉茶,这位淑女清新玉洁的模样,得体的一举一动,可谓金屋藏娇,让板儿和石头耳目一新。

只见这位玉娘奉完茶,抬头略瞟了一眼板儿,居然一愣,半天才柔声道:“公子请用茶。”

随后,掌柜吩咐玉娘,“去请老爷下楼。”

原来,这位掌柜不是估衣行伙计所说的店老板冷子兴,冷子兴另有其人。

不多时,那玉娘陪同一位身着鹤氅的中年人走下楼来,掌柜上前恭敬道,“老爷,这位公子带来一件五彩成窑盖盅,请您看看。”

板儿见此人气度不凡,应该就是冷老板,便起身深施一礼:“晚生拜见冷老爷。”

“幸会,幸会,公子请坐,”冷子兴问道,“不知公子是哪门府上的,怎么称呼?”

“晚生免贵姓王,府上无名,不提也罢。”板儿不想重蹈覆辙。

冷子兴一边鉴赏成窑杯子一边拉话,“听玉娘说,公子倒是像一位故人,可是曾去过荣国府?”

“这……”王板儿看了一眼续茶的玉娘,疑问道,“姐姐可曾见过我?”

玉娘抬头试探,“公子是不是当年和刘姥姥一起逛过大观园的板儿,前两年也曾到过贾府?”

“对,我是板儿,姐姐怎么知道?”

板儿再无法隐瞒身份,既然遇到了贾家故人,也不想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