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不是东西啊！”听到洗魂蛊，商绯鸢对镜不善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镜不善微微点头，算是认了商绯鸢的说法。
他这种不喜不怒的态度才让人越发火大，商绯鸢都有些忍不住想要把他灭了。
但是这件事处处透着疑惑，镜不善这人暂时还不能杀。
似乎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怒意，殷不惑伸手拉住了她，想要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他的想法跟商绯鸢一样，镜不善暂时还不能死。
“洗魂蛊又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东西？”殷照问商绯鸢。
这玩意儿光听名字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加上他们这一路走来，遇到的那些蛊虫，是一个比一个恶心人，一想到这些蛊虫全是出自镜不善的手，便能想象到洗魂蛊有多变态了。
“这洗魂蛊可厉害了。”回答殷照这话的是一道从楼上传下来的声音，众人循声看去，是大长老跟二长老从楼上下来，一边走一边说道：“且不说这种蛊虫要炼成需要多高的炼蛊功力，光是炼这个蛊需要的冤魂都不是人能搞到的，我也只是在我们族的古籍上见过寥寥几句记载，没想到镜长老竟然有这个本事？”
话说完，大长老人也走到了殷不惑他们面前，他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跪下行礼。
两老头在楼上已经商量好了，打死不承认大长老放过幻蛊害殷不惑和商绯鸢就成了。
至于他们是怎么活着出来的，大长老不敢深想，甚至不敢再有害他们的心思。
“哟，这不是大长老吗？一会儿不见，怎么变得这么有礼貌了？”商绯鸢看着他微微笑。
大长老顿觉毛骨悚然。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商绯鸢使用什么手段，可这一刻他是真切体会到了这个王妃很可怕，是他惹不起的那种。
“洗魂蛊需要冤魂炼制，所以镜不善到处制造冤案，为的就是收集冤魂？”殷照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了商绯鸢为何要说镜不善真不是东西了。
但他还是没有完全明白这个洗魂蛊的作用，“顾名思义，这洗魂蛊肯定是用来洗魂魄的？洗谁的魂魄？为什么要洗？”
问完后他看着镜不善，“你的？”
镜不善仍旧好声好气地回答：“是我的，因年轻时造了太多孽，魂魄脏污不堪，需要用洗魂蛊洗干净了才能投胎。”
不然带着满身罪孽下地狱，迎接他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折磨，下辈子也失去了做人的资格。
这也是他指定要商绯鸢杀他的原因，洗得干干净净地灵魂，肯定不愿意再被污染。
听了这话，殷照实在忍不住了，他放下伞，用伞尖戳向镜不善的脖颈，“既然知道作孽会让灵魂变脏，那你为何不好好做人？满身罪孽了，又用别人的魂魄来帮你洗清罪孽，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殷照真是气得不行，整个鬼都在发抖。
跟殷照一起来的几个正常人，看到他突然消失倒是也习以为常了。
就是大长老和二长老被吓得不轻，二人互相扶持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镜不善白皙的脖颈被油纸伞的抵着，却没有丝毫惧意，躲都不躲一下。
他是一点都不怕殷照会杀了他，亦或者说殷照压根就杀不了他，他早就说了，要死在商绯鸢手里的。
还是殷不惑伸手推开了殷照的油纸伞，“这里问完了，我们去楼上看看？”
他这话是对商绯鸢说的。
商绯鸢“嗯”了一声，但是越想越气，跟小光说道：“小光你在这里揍他，其他人就别动了，花儿你跟我们上去。”
殷照立即道：“我也要上去。”
待在这里看着镜不善，他怕会忍不住想要把人给弄死。
商绯鸢理解他的愤世嫉俗，没有反对。
他们上楼的时候，剩下的人都在看着小光揍镜不善。
但是镜不善对众人压根没有恶意，完全激不起小光的情绪，他也不知道“打人”这件事要怎么做，就轻轻地用拳头在镜不善脸上敲着。
雷行在一旁看得手痒，忍不住出声教他，“团团，你使点劲啊，这是给人挠痒呢？”
“小光！”小光生气地看着雷行，他不喜欢“团团”这个名字，因为不是商绯鸢给他取的。
而雷行会这么叫，是因为商绯鸢跟众人说过，小光是一团恶念化身，而且看他呆呆的模样，很适合这个小名。
看到商绯鸢他们上楼，还有那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的殷照，两个长老都不敢跟上去。
可他们的圣女在上面，要是他们不上去，这群奇奇怪怪的人把他们圣女害死了怎么办？
圣女的血还没放出来呢，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一番思量后，大长老还是爬起来，鼓起勇气上了楼。
活人他都不怕，还怕那些死鬼吗？
令大长老没想到的是，他上楼到圣女房间时，看到门是开着的，好像就是在等他进去一样。
他满脸疑惑地踏进房门，躲在门后的殷照就将房门关上，然后堵在门口。
天还没黑，但是因为圣女病了，没有开窗，现在再将门一关，屋子里的光线就有些暗了，大长老一回头就看到门口一个红色身影，吓得他那颗苍老的心脏怦怦直跳。
“离王、离王妃，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大长老站在屋子中间，有点后悔上来了。
商绯鸢笑道：“大长老别害怕，我跟王爷没有要找你算账的意思，还不是时候呢，留下你主要是让你帮忙辨认一个东西的身份。”
“什……什么东西？”大长老下意识想后退，但是意识到后面站着的殷照可能不是人，他就僵在远处不敢动了。
商绯鸢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手先用符咒封住了门窗，以防圣女身体里的那个女鬼跑出来。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用业火把你打出来？”商绯鸢冲床上的圣女开口。
大长老从方才商绯鸢空手画符就惊得老脸扭曲了，此时再听到商绯鸢这没头没尾的话，竟然有点滑稽地想着，这位离王妃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脑子都坏成这样了，离王还对她不离不弃，真是个痴情种啊。
熟料这时房内阴风大作，门窗上那些没有实物的符咒被阴风吹得啪啪作响，却始终牢不可破。
这是女鬼在垂死挣扎，发现根本撼动不了那些符咒，又不想再吃业火，她干脆也不躲了，直接附了圣女的身。
圣女突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但是行为举止，表情神态都跟昔日的圣女完全不一样。
大长老一眼就看出此人并不是圣女姚影。
“你……你是谁？”大长老第一个开口质问。
圣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看什么绝世大仇人。
而后她看向商绯鸢，“大人，我不逃，但是能不能让这个老王八蛋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