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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鸡山脚下的庄子显然是临时搭建的,却并不凌乱。茅草屋一列一列排列整齐,每间屋子门口都用天干地支标明了序号,标注了里面住了多少人,籍贯是哪里,席公明和左懋不愧是萧霆的左膀右臂,这样严苛的管理的确能防止人员逃跑。

此刻街道上已经没有了人,但是沿街的灯笼却亮堂堂的人,就算有人出来,一下子就会被了望台上的哨兵发现。漱玉不得不出门,就算是拿自己的性命赌也必须试一试,否则金翅和郭檠危矣。

漱玉和昌伯出了茅草屋,虽然街道上没有人,她却可以肯定了望台上的哨兵注视着他们,他们一前一后,尽量显得从容一些,敲开了一扇门,门里半天没有声音,半晌才有一个佝偻着背的男子开了门,沿街的灯笼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色是一种诡异的黑色。

漱玉吓了一跳,但还是稳定心神:“请问,能不能借点炭火给我,或者有水也行!”

“没有!”那男子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甚至都没有给她再说一句话的机会。

吃了闭门羹,漱玉也不气馁,继续去敲下一家。可是连敲了好几家,不要说炭火了,就是水也没有。金鸡山是一座山,山脉绵延上百里,山上应该有泉水,地下也会有井水,不应该如此缺水啊。

这时从街道的尽头过来一辆车水,四个人推着,一家一家送水。漱玉松了一口气,原来水都是送上门的,她赶紧和昌伯往回走,不待两人走出十来步,一家门户打开,一个男人从里面冲出来推翻了水车:“这水不能喝,喝了要死人的,你们放我走,我是范阳卢氏家的公子,只要你们放我走,我必然奉上金银珠宝无数。”

送水的衙役看着水撒了一地,面有怒色:“你有病吧,这水是从梧州送过来的,你知道现在水有多珍贵吗?来人,把他送到山上去。”

“不要,不要,我受伤了,是下山养伤的,我不要去山上。求求你们了,放我走吧!”

那男子声音凄惨,但还是被一旁的衙役送走了,其中一个衙役就站在路上喊:“今日的水没有了,要喝水的话自己去打井水!”

漱玉和昌伯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金鸡山的水有问题,必须从梧州运水过来。可是这里住了这么多人,那一水车水也是杯水车薪,那么,受不了饥渴的人只能选择喝这里的井水,这些井水到底有什么问题。

那衙役话音刚落,陆陆续续有人从茅草屋出来,拿着木桶和木盆往街道的尽头而去。

漱玉一时之间进退维谷,如果这里水有问题,那是绝对不能给金翅和郭檠用的,可是煎药也需要水。

因为陆续有人出来,漱玉和昌伯就不那么显眼了,她从怀里拿出一枚簪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了那几个差役。水,她需要水,需要没有问题的水。

看见她走过来,几个差役立刻戒备起来。

漱玉笑着把簪子往前松了松:“官爷,我需要水煎药,能不能行个方便。”

其中一个差役上前接过簪子看了看,满意地抬了抬眼,转身往水车上拍了拍:“小娘子还挺识趣的,这车里的水还剩了些,你住哪个屋,我们受累给你送过去!”

看来是遇到好心人了,漱玉心中欢快:“多谢几位官爷,就在前面天字号。”

四个差役推着水车跟在漱玉的后面,彼此使了一个眼色,心领神会地笑了。

昌伯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

路程不长,几步路就到了门前,漱玉赶紧招呼昌伯进去寻一个装水的东西。

昌伯刚进屋,那四个差役竟然推着漱玉就往里走,笑嘻嘻地说:“这小娘子长得不错啊,虽然脸色蜡黄,但是身段着实不错。你好好陪爷们一场,以后水管够!”

几个人的手一碰到漱玉的身子,她本能地闪躲,借着外面的灯笼能看到他们脸上黏腻的笑容,果然,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昌伯早就准备,听到动静拿着一个破盆就跑了出来。

苏瑾跛着腿一脸气愤地冲了过来:“你们干什么?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在金鸡山,爷们就是王法。”其中一个高瘦的差役推了苏瑾一把:“嘿,难不成这小娘子是你媳妇,那今日爷就让你瞧瞧她是怎么伺候我们的。”

几个人朝漱玉拥过去,漱玉身上的毒药用完了,就连银针也没有,但是她身上还有一把匕首,或许也该让他们这些人尝尝她的血了,毒物的血有剧毒。

外面动静就是已经烧得昏昏沉沉的郭檠也被惊动了,他拖着病体,拄着刀就走了出来。

那几个差役见一屋子老弱病残,笑嘻嘻地推搡着苏瑾和昌伯,苏瑾摔倒在地,爬起来就要去拿剑。

其中一个一脚就要踢到郭檠身上,可是却被郭檠一刀砍掉了脑袋。

本来还在嬉闹的差役见到一颗人头滚到他们脚边,骇然地拔腿就跑。

可是昌伯已经把门关上了,眼见着就要被关门打狗了,其中一个差役竟然背着身掏出了火折子直接丢在了屋顶。

因为是茅草屋,最近天气又干燥,火折子碰到茅草一下子就燃了,漱玉大惊,赶紧冲进去把金翅抱了出来。

此时苏瑾已经拿着剑冲了出来,也不管火光大盛,手中的剑凌厉地朝他们刺去。

郭檠也顾不得身子不适,屋子起了火,肯定会招来其他的差役,今日只怕不得善终,那就好好厮杀一场,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郭檠和苏瑾毕竟受了伤,刚刚斩杀一人也是因为出其不意,现在三个差役有了防备就开始东躲西藏。

果然这边火势一起,其他的差役就赶了过来,用力地撞开了门,先是被屋里的情况惊住了,随即把所有人往外轰。

十几辆木水龙冲了过来,一通乱淋,火势一下子就被灭了。

一通厮杀,郭檠已经完全瘫软在地了,苏瑾也是半步都走了不了了,两个人躺在路边一动不能动,漱玉抱着金翅仓惶不安,怎么就落到了这番境地,狼狈不堪,她咬紧牙关恨不得和这些人同归于尽。

昌伯守在苏瑾身边,眼神警惕地望着那些差役。

果然那三个差役就上前告状:“他们竟然还私藏刀剑,三儿被那个高个子一刀就砍了脑袋!”

苏瑾身子不能动,嘴巴却能动:“你们这群脑袋里一堆屎尿的人就该被砍了脑袋!”

昌伯也上前解释道:“是他们要欺负我家女郎!”

这些差役都是同流合污,哪里会听他们解释,庄子里出了人命官司,那可是要重罚的,其中一个领头人抬手就要把他们全部抓走。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三骑匆匆而来,显然是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了。

沿街的灯笼很亮,漱玉本来充满怒气的双眼,在看到来人时,乍然一亮,顾不得其他,她快步迎了上去:“薛统!”

薛统身穿黑色盔甲,身后的黑色风披高高扬起,听到声音,他迅速地一拉缰绳,在看到立在马下的人时,一脸惊讶:“女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刚刚受尽侮辱她都强忍着泪意,此刻一听到薛统的声音,眼泪就在眼眶打转,她深呼吸一口,强行把眼泪逼了回来:“我的同伴受伤了,现在需要可以休息的地方,你能帮帮我吗?”

薛统飞身下马,见地上躺着两个人,她怀里还抱着一只鸟,什么也没有问:“他们还能走吗?”

漱玉回头看了苏瑾和郭檠一眼,摇了摇头。

薛统点了点头,冲身后的下属一扬手:“来,帮忙把他们送到马上去,直接回我的宅子!”

“是!”

一旁的差役们看得目瞪口呆,薛将军可是席大人手下的红人,没想到这女郎后台如此硬,一时之间如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苏瑾和郭檠被大家弄上了马,薛统看着浑身血迹的漱玉:“女公子也上马吧,我替你牵马。”

漱玉摇了摇头,抱着金翅:“不必了,它受不了颠簸!”

薛统也没有强求,牵着马和他们慢慢往前走。

其中一个衙役见他们要走,慌忙上前,陪着笑脸:“薛将军!”

薛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人我带走了,这边的事情你们想办法掩盖过去吧!”

“是是是,您忙您忙,天干物燥,这屋子着火死了人,卑职知道如何上报。”

“行了,记得把现场打扫干净,忙去吧。”

“是是是,薛将军慢走!”

穿过这一片茅草屋,竟然看到了一片青砖宅子,薛统在其中一间门口停着,和两个属下把苏瑾和郭檠扶下了马,进了院子。这栋青砖瓦房十分简陋,但与刚刚的茅草屋相比已经奢华至极,况且这里有水也有炭炉。

漱玉管不了自己身上满身污渍,一头扎进了厨房,待看到厨房里的一缸水时,她拿着舀子的手一顿,随即喊了薛统一声。

薛统刚把苏瑾和郭檠安置在卧房,听到声音赶紧跑了过去:“女公子,怎么了?”

“这水?”

“没事,这是从梧州运过来的水,您放心用。”薛统打开一旁的柜子:“你们还没吃东西吧,这里有米面、鸡蛋、还有腊肉,我先给你们闷个腊肉饭,怎么样?”

漱玉的确是饿了,她专注着煎药,也不讲究吃什么。

这时昌伯匆忙跑了过来:“女公子,郭檠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