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屁虫。”
顾知离声音不小，几人站得距离不远，把他的话听一清二楚，方满回了他一声冷笑。
其中叶远方的表情同样精彩。
蒲词不清楚他们两人有什么矛盾，为了不伤和气，她开口道：“行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到齐了我们现在出发郑爱同学家吧。”
这片地是城镇最繁华的地方，从外面进来必经之路，这里小摊贩会比其他地方多，没有城管的管理，环境嘈杂，生活垃圾也多。
这里自建楼比较多，还有不少旅馆，出租屋等，人口比较密集。
在叶远方的带路下，四人走了十几分钟路，终于在一栋楼前停下来了。
马路牙子边，碰见了两个刚买菜回家的阿姨站一块聊天。
王阿姨：“你楼上那户人家，就之前做老师那个，听说她疯了你知道吗？”
李阿姨：“不会吧，我今天才见到她，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啊，就是瘦了不少，可能是为她女儿身体忧愁导致的吧。”
王阿姨看了一眼四周，凑到李阿姨耳边小声说：“我听说她每天都自言自语，见到人都夸她女儿有多棒多懂事，我去买菜的那个人说，她跟他夸了一早上她女儿有多好，吓得他都不愿意做她生意了。”
李阿姨还是不相信，“可能她只是想跟别人炫耀一下她的女儿，没别的意思呢？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家做饭了，少说点别人的闲事，小心被不干净的东西缠身。”
李阿姨走后，王阿姨不满地嘟囔道：“郭静她女儿都不知道有多久没冒过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说完转身对上蒲词四个人齐刷刷的目光，王阿姨被吓了一跳，臭骂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差点把我吓死了，哪里来的神经病，真没规矩。”
她丝毫没有被人偷听到说人闲话的愧疚感，指着蒲词他们痛骂，整一个泼妇模样。
极少跟人交流的顾知离，经过上一次被老奶奶拉着被人围观的事情，他对这种情绪不稳定的人有莫名抵触感，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感觉有些慌，伸手抓住了蒲词的衣袖。
蒲词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轻轻拍了一下他手背。
叶远方站了出来，看着王阿姨指责说：“这种事情您也敢乱说，积点口福吧你。”
王阿姨还想说点什么，看了眼叶远方身后，有所避讳移开了目光，气不过朝他们面前吐了口水走开了。
“你这种人真的是……”
方满气得想要上去抓人回来道歉，被叶远方拉住羽绒服帽子拉了回来。
叶远方沉声安抚道：“算了，跟这种人计较那么多没用。”
这句话像是在跟方满说，同样也在对他自己说。
“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女人温柔似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人回头看见一个穿着香槟色旗袍，手肘挂着竹篮，里面装有几袋菜，看样子是刚从菜市场回来。
“您是郑爱的妈妈？”
之前学校有开过家长会，叶远方见过郑爱的妈妈，当时迎接家长，他刚好就是迎接郑爱的妈妈，两人还短暂聊过几句。
当时他还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郑爱妈妈一看就是老师，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书香气息，看就很温柔。
女人：“是小爱的同学啊，你们找小爱有什么事吗？”
叶远方身高跟皮肤都格外能让人留下印象，女人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瞥见几人身上的校服，表情闪过一丝警惕不过很快就被掩饰住了。
这一闪而过的表情刚好被蒲词补抓到，她没有声张，站在几人身后观察着女人的表情。
不用蒲词提醒，叶远方身后的书包拿出一本保持得很好的笔记本，封面上满是主人画的可爱简笔画。
“郑爱同学当时借给我复习的笔记本我忘记还给她了，昨天我才从一堆书里翻出来，想着可能她还需要就拿了回来。”
女人眼睛弯弯，笑意不深，她接过叶远方手上的笔记本，上面一幅幅灵动的小作品，指尖在上面摩挲着，嘴角上扬。
“是的，这就是小爱的笔记本，小爱贪玩，回来得比较晚。你们许久不见了，先上去坐一会儿等等她，她可能怪想你们的。”
女人热情招呼着几人上去，叶远方、方满跟顾知离不约而同转头看向身后的蒲词。
蒲词点了点头，示意几人跟上先走一步的女人。
“想知道真相，只能先跟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她注意到女人那纤细的手腕同样有一圈黑丝，女人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亮光，死气沉沉的，跟她脸上的表情，还有她熟络的语言形成了鲜明对比。
几人快步跟上，女人跟下面碎嘴的阿姨说得一样，逢人便会夸赞她的女儿郑爱有多优秀。
“小同学，你们别瞧着我们家小爱身体不是很好，她真的是很孝顺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有让我跟她爸在她成绩上担忧过，就算生病了，很难受也会反过安慰我们……”
“到了，你们不用脱鞋直接进去就好了。”
女人招呼他们进去，屋子很阴凉，叶远方惊恐地睁大双眼，双腿发抖，手扒拉着一旁的方满，不肯进去。
方满疑惑看了他一眼，嘲笑道：“这么快就怂了？”
“我……这跟我梦里的那个房子一模一样，就连那一面墙的奖状也都一样，我不想进去了！”
叶远方怂了，不肯进去，他现在瞧着女人的背影越看越像梦里围在冰柜里其中一个黑影。
越想那个黑影越清晰，唯恐下一秒，黑影就跟眼前这个举止优雅的女人重合在一块，叶远方眼眶都被吓红了。
走在前面的蒲词回头说：“先进去看一下，我们这么多人你怕什么？”
蒲词的话给了叶远方莫大的勇气，他扒拉着方满－他的胆子走了进去。
几人端坐在沙发上，女人给她们洗了苹果，倒了水笑道：“家里没准备什么水果，先吃点苹果，苹果甜，小爱很爱吃，我给小爱拿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回到家的女人跟在外面的状态很不一样，有种说不清楚的诡异感。
无论做什么前都会絮絮叨叨小爱喜欢什么的，在谈话的时候十有八九都离不开郑爱。
女人手里拿着一颗又红又大的苹果推开那间门口挂着小黑板，上面写着“小爱的公主房”的房间走了进去，只留下一条门缝。